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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凝不答反問,很輕地道:「疼嗎?」

  解離塵的手落在她腰上輕輕握住,指腹緩緩撫過,並不急切,頗為慢條斯理,與他的其他動作對比鮮明。

  他這樣沉浸片刻才慢慢說:「若我疼,你便不會疼,那就好了。」

  露凝精神有些渙散和恍惚,沒辦法集中在一起,但她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紅的面頰上綻放笑意。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笑多麼風情萬種。她一直不認為自己是什麼風情萬種的大美人,但那種不自知的風情,已然勝過天下所有人了。

  至少在解離塵眼裡,她是獨一無二的,他只看得見她。

  「你現在對我這麼好,以後如果對我不好了,我一定接受不了。」

  此刻說這些實在有些煞風景,可露凝還是帶了些哽咽之色說了。哽咽也不是因為傷心和擔憂,而是因為……

  實在超出負荷。

  她眼前景象搖搖晃晃,像乘著馬匹一路顛簸。

  昏沉的眼淚墜落而下,令她如脆弱艷麗的花朵被風雨摧折。

  解離塵霜發散亂,如謫仙墜落凡塵,挽救疾苦凡女。

  「不會有那一天。」

  他堅定地給予承諾。

  「信我。」

  露凝已經沒有力氣回話了,她的喉嚨被其他聲音占據。

  可他好像非要得到一個回答,一遍遍問她:「信我嗎。」

  露凝隨他沉浮世間,支離破碎地說:「信……信的。我信你……」

  她雖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擔憂,但對解離塵也有著超乎尋常的信任,這時是真心覺得他們會永遠這樣甜蜜快活。

  就連解離塵也這樣以為。

  殿外傳來轟鳴的雷聲,卻完全抵不過殿內悱惻之聲。

  最後雷鳴好像都累了,再沒響起,烏雲漸漸散開,月亮升起,月光灑落,殿內旖旎仍然未歇。

  他們異常契合,恍若彼此的半身終於聚合,令雙方皆體會到了刻骨銘心,入骨入血的快樂。

  這一日京城無數人見到了國師府上的異象,包括宮中帝王。

  皇帝站在望天台上凝視國師府的方向,眉頭緊鎖地輕撫著玉扳指。

  他有一種直覺,很明確的直覺——國師要走了。

  東宮裡,姬嬰同樣看到了國師府上的雷雲。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問身邊人:「有沒有覺得,上天其實是不容他的?」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王明愉可不敢妄議國師,她低眉順眼地繼續倒酒,謹小慎微的樣子簡直令姬嬰厭惡透頂。

  「出去。」修養讓姬嬰哪怕對王明愉極為排斥,也沒說出「滾」這樣的字眼,他奪過酒壺直接喝起來,哪怕在酗酒,模樣也依然貴氣不凡。

  王明愉沒有立刻出去,她看著這樣的太子殿下,與她印象中的實在相差太遠,忍不住道:「殿下非得如此嗎?」

  她竟敢和他說這樣的話,真是出乎姬嬰預料,他冷冰冰地看過來:「大膽!」

  王明愉被駭道,立刻跪拜在地,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散了一半。

  但她是真心喜歡他,實在不想看他一直這樣下去,於是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豁出去道:「殿下,不管『他』是不是為上天所容,露凝都不可能再回到殿下身邊。殿下是太子,是未來的大業之主,他卜過卦,大業會成為凡界之主,整個凡界未來都會是殿下的,殿下不該因已經得不到的人不顧自己的身體,陛下若知道您在南陽王府的安排,也一定會不高興。」

  姬嬰垂眸看她許久,在王明愉開始發抖時候,才不疾不徐道:「你在要挾孤。」

  王明愉立刻道:「臣妾不敢!」

  「不敢?你若不敢就不會說這些話。倒是孤小看你了……到底是王家的女兒。」

  姬嬰扔了酒壺,站起來走到窗外盯著那雷雲看了一會,嗤笑一聲。

  「……得不到的人,你這一點倒是說錯。哪怕孤已是大業的太子,未來的凡界之主,那又如何?一樣有得不到的人。」

  王明愉已經完全不敢說什麼了,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直到姬嬰忽然道:「看來只做凡界之主,也沒有什麼意思。」

  王明愉錯愕抬眸,有些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姬嬰只凝著國師府上方的黑色雷雲,想到那日城樓上的術士們,眉心隱著淡淡的黑氣。

  將軍府里,池雲等人早就回來了,露凝卻一直未歸。

  吳嬤嬤醒來得知事情原委擔憂不已,非要出去尋她,吳啟勸她不成,有些生氣。

  「母親這般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兒子也不必回去讀什麼書了,不如陪著母親一直鬧下去!」

  吳嬤嬤擰眉:「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小姐生死未卜,娘如何能放心!」

  「池雲不是都說了她和國師大人在一起?怎會是生死未卜?」

  「可那國師府上空……」

  「那也不是娘一個凡人可以左右的,全看溫小姐自己的命了。」

  「啟兒!」

  「娘,已經夠了。」吳啟冷著臉,「您為她險些喪了命,這難道還不夠嗎?您還要如何做才行?您什麼時候能想想我這個兒子?!我才是您親生的!」

  「吳啟!」吳嬤嬤指著他,「若沒有小姐和夫人,你我現在還是將軍府里的奴僕,你哪有機會脫離奴籍,考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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