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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不捨得真讓她屈居別人之下,不會讓任何人壓她一頭,待他登基,身邊不會留任何人,只有她。
他只願與她共天下。
「可要做你太子妃的女子何辜?她又沒做錯什麼!」
露凝忍無可忍,正要拼盡全力掙脫他的時候,黑氣漫延到了房內。
有護衛東宮的術士在外發現不對,一路追來,立刻闖進來保護姬嬰。
姬嬰是被護住了,但露凝卻被黑氣捲走了。
「阿凝!」姬嬰終於變了表情,神色冰冷地想去追,被幕僚團團圍住。
「殿下不可!危險!」
姬嬰指著那黑氣消失的方向:「那是什麼東西!」
「恐怕同是術士所為。」
東宮術士說得沒錯,他稍稍一提,姬嬰就明白了,這肯定是藏匿在京中的來自其他二國的術士作祟,可他們抓露凝做什麼?難道不該抓他?
他剛才看得清楚,那黑影分明直奔露凝而去,只是見他在,順帶想一起擄了他。
他有人保護,黑影未過多糾纏,卷了露凝直接遁走。
「去追。」姬嬰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拳頭握緊又鬆開,忍耐許久才沒有再追上去,只壓抑命令道,「孤要她安然無恙地回來。她少一根頭髮,孤要你們的命。」
術士們對視一眼,到底是什麼也沒說,按吩咐去追人了。
姬嬰還是放心不下,他想到露凝之前問的話,吩咐親衛:「去將王側妃帶來。」
「是。」
不多時,王明愉就被帶到姬嬰面前。
姬嬰一改溫文君子的模樣,直接掐了她的下巴冷冰冰地問:「你做了什麼?」
王明愉愣住了:「殿下何意,臣妾不明白。」
「別裝傻。」他手上加了力道,王明愉疼得直吸氣。
「孤自幼在皇宮長大,爭寵的手段見過太多,你以為你真能瞞得過孤?」
王明愉眼淚都出來了:「殿下,臣妾真的不明白,臣妾什麼都沒做……」
「捲走阿凝的黑影你最好有個解釋。」姬嬰一字一頓,「夜長渡的妹妹是不是也被你用一樣的方法轉移了?」
王明愉懵了半晌,終於有些明白了:「殿下冤枉臣妾了,臣妾什麼都沒做,什麼黑影,臣妾完全不知道!」
姬嬰微微眯眼,他身邊親衛也搖了搖頭。
他們都是渾身心眼的人,王明愉演技再好也騙不過這些人精,她說的是實話,此事與她無關。
有些棘手。
露凝很危險。
姬嬰很不願意,但他得承認,遇見這種事情,太子又如何?
他恐怕還是得求助於國師。
南陽王府一處竹林。
微風拂動竹身,無瑕如玉的白色身影隱在竹影搖曳中,仍然在等。
從夜舞被抓,到露凝被太子的人帶走,解離塵全都看在眼中。
在太子碰露凝的一瞬間,他幾乎就要出手了。
但變故陡生,又不需要他做什麼了。
他很清楚帶走露凝的是什麼人,他們又要做什麼,他很耐心在等。
時辰差不多的時候,解離塵指尖瑩動光芒,城外等候多時的京畿衛立刻將京城圍得嚴絲合縫。
解離塵的結界在京城四周布下,那些已經潛入城牆準備逃走的黑影再怎麼努力,也出不去了。
他們只得占領城牆,壓著擄來的露凝和夜舞朝下看。
露凝不知自己聞到的是什麼香,但身上已經不再沒有力氣,轉而變得古怪起來。
她很熱,腳步虛浮,氣息短促,被泛著薄光的刀刃押著站在牆邊朝下看,一眼就看見了火光之下,騎在白馬上,披著斗篷,蒙著眼睛,渾身上下無一絲除白外其他顏色的解離塵。
解離塵亦看見了她。
見她面色緋紅,眼含春水,他就知道,時間到了。
太子的心腹能給他準備什麼藥來迷惑露凝?
自然是助興的藥物。
露凝此刻渾身發軟,哪怕有些力氣了,也因著體內古怪的感覺呼吸急促,理智混亂。
她盯著白馬上的身影,以為自己看錯了,想揉揉眼睛卻根本不能抬起手。
她正被人桎梏著,那人身量不高,一身黑衣,蒙著臉,身上有淡淡的香氣。
「女子?」她喃喃地了一聲。
黑衣女修蹙眉看她,小姑娘半倚著她,身子燙極了,那女修幾乎立刻明白她發生了什麼事。
聯想到將她擄來的地方,女修忍不住啐了一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包括她自己。
夜舞比露凝清醒多了,她看見解離塵的時候欣喜若狂,被擒的不悅蕩然無存,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國師大人!」她朗聲喊著。
露凝思緒已經更亂了,身上難受得很,不斷扭動,挾持她的女修不得不更用力才能按住她。
「小丫頭力氣倒是不小。」女修驚奇道。
「大業國師。」
黑衣術士之首緩緩走到最前,明明是居高臨下地去看解離塵,卻有種被後者俯視的感覺。
他皺起眉,揮揮手命人將露凝和夜舞帶到身邊來,陰笑道:「你的確不簡單,但做咱們這些事的有幾個簡單的?你這結界看起來很厲害,但想要抓住我們也是妄想。」
他先伸手掐了夜舞:「這女子很眼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