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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樣一個不染塵埃的謫仙,握劍之後頭也不回地甩出去,劍刃如有自己的意識,將還有氣兒在的幾個山匪串了一遍,這讓看著這一幕的夜舞和池雲不禁想到了糖葫蘆。

  以後再也不想吃糖葫蘆了。

  饒是夜舞早有心理準備,知道男主是個怎樣的人,也清楚這些山匪死有餘辜,還是為這樣的畫面感到有些不適,不自覺後退幾步。

  池雲比她反應大多了,登時抱緊了露凝。

  露凝察覺異常回頭一看,正看到那些猙獰駭人的死相。

  解離塵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雖然隔著白綢,她卻知道他那雙好看的眼睛正望著她。

  他的視線如有實質,溫度灼熱,燒得她心口發燙。

  露凝將注意力放在了死去的山匪身上。

  解離塵的劍氣震裂了他們的衣衫,也震碎了他們的骨和肉。

  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幕,好不容易壓下的反胃排山倒海而來,露凝捂著唇側身乾嘔。

  在護口寺沒吃什麼,她本就比一般人吃得多,胃裡早已什麼都沒剩下了。

  這些倒是其次,只是這血肉外翻的畫面與記憶里重合,她實在是有點扛不住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池雲顧不上周圍的情況,擔憂地去替她撫著後背。

  露凝握住她的手淚眼模糊道:「回、回府。」

  池雲看著被山匪砍死的馬匹,有些無措道:「可我們……」

  「沒馬」兩個字沒說出來,因為一直沉默不語的國師大人輕輕捏訣,一匹閃著銀光的馬出現在車架前,他隔著白綢望過來,池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恭敬地道謝,扶著露凝上了馬車,匆匆離開。

  夜舞看了全程,表情說不出來的奇怪。

  她在恰當的時機發出響動,刷了一下存在感。

  解離塵這才看過來。

  是在看吧?

  隔著白綢,她不敢確定。

  「大人。」夜舞盈盈一拜,「臣女恐怕也得勞煩大人了。」

  她話音剛落,解離塵還沒表示什麼,夜長渡就帶著人到了。

  他騎馬飛奔而來,見一地狼藉,護衛死傷,表情極為冷酷嚴峻。

  好在夜舞沒事,好端端站在那,他這才臉色好了一些。

  「拜見國師大人。」他下了馬,立刻跪地行禮。

  解離塵沒有回應,是夜舞叫了他起:「兄長,起來吧。」

  夜長渡抬眸,解離塵方才的位置不知何時已經無人在了。

  「兄長下馬的一瞬間,國師大人就走了。」夜舞表情有些複雜。

  夜長渡:「不是告訴你今日京城不太平,不要隨意出門?」他蹙眉盯著死傷的護衛,「一群廢物。」

  夜舞垂眼說:「大哥別這樣說他們,都是我的錯,我以為不會有什麼大事。」

  這也是實話。

  她是覺得自己可以拿捏好時間,不至於造成什麼死傷,但還是和上次御花園的事一樣,失算了。

  看那些護衛的模樣,夜舞有些自責:「大哥,快命人幫他們療傷吧。」

  夜長渡揮了揮手,自有人去替他們查看傷勢。

  他望向在場的另外一輛馬車:「鎮國將軍府的馬車?」

  夜舞想到露凝,表情更複雜了。

  「應是昨夜護口寺出了事,國師大人就在這附近,恰好路遇此事才救了你們。」

  夜長渡嚴肅地叮囑:「下次可不會這樣幸運,再不聽話,大哥便不會允你隨意出門了。」

  不能出門可不能行,夜舞立刻換了一臉的可憐順服:「我只是想來給大哥祈福。大哥跟我說近日京城會有些亂,我實在擔心,最近一直睡不好。」

  這具身體和夜長渡是親兄妹,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夜長渡對她寬容得無可救藥。

  她稍微說些軟話,他就不忍苛責了。

  「那些都算不上什麼,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夜長渡說得很認真。

  夜舞有些好奇:「到底是怎麼了?京城為何會亂?大哥能不能透露一些?」

  本來這些事不該透露的,屬於機密。

  可不說的話,夜舞好像不知道事情的厲害,總不聽話。

  夜長渡思索片刻,還是稍微說了一些。

  「國師有通天之能,萬壽節的預言已昭告天下,有心與陛下相爭的,不可能坐以待斃。」

  夜舞恍然。

  解離塵說大業皇帝能一統天下,其他兩國怎麼可能做得住?

  看來這原書里敢在京郊官道上作惡的山匪,來頭也不簡單。

  暗處里,一個黑影將解離塵現身後的所有畫面看得清清楚楚,等現場沒剩下什麼人後,黑影化作煙霧消失不見。

  京城,鎮國將軍府。

  露凝一回來就尋了府內女醫看傷,因是將門,家中人都習武,時不時就會受些小傷,將軍府中一直養著大夫。

  女醫年歲已經不小了,半輩子都住在溫家,很是忠心。

  「小姐都是些皮外傷,上過藥養一陣子就會好。」

  池雲聞言放了心,送女醫出去後,她忽然想到什麼:「小姐,您當時……一人擊退數名山匪,似乎被夜小姐看見了。」

  露凝的眼睛臉頰都還紅著,她沉默半晌,慢吞吞道:「那也沒辦法。」

  確實,那種情況下能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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