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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門走到花園,本說去尋花深里,怎想迎面就碰見她在雪地里玩耍,正掬了一手的雪球朝西江擲去,對方一個閃身,動作靈巧地躲開,也不甘示弱地抓了把。

  這你來我往,玩得甚是熱鬧。奚畫在旁看了許久,兩眼放光,躍躍欲試。

  「姑娘!」

  遠遠的,發現他二人,花深里支起身子來就打招呼。不想趁著這當兒,那邊西江就給扔了個正著。

  她橫眉瞪眼,一面拍衣服上的雪,一面喚奚畫:「過來玩啊!」

  奚畫連忙答應,解開肩上的猩紅披風就塞到關何手裡,興致勃勃道,「那我去了。」

  「這麼冷的天……」

  「動起來就不冷啦!」她往手上呵氣,舉步就要過去。

  「誒——」關何拉她不住,只得皺著眉叮囑道,「別盯著那雪看久了,你眼睛才好!」

  話說完的時候,奚畫已經跑出老遠的,回身應著,「知道啦,就你囉嗦!」

  雪漫過腳踝,走路難免吃力。

  她彎腰挖了幾坨合在掌心裡揉啊揉,搓成個球。

  一邊兒的花深里壞好意的湊上來調侃道:「看人家小關著急的樣子,和你呆一起久了,人都變得婆婆媽媽的了,從前可不這樣。」

  「是嗎?」奚畫忽然來了興趣,「那他從前是哪樣?」

  「還能哪樣呢?」花深里伸出食指抵上下巴,搖頭晃腦道,「呆頭呆腦的,真真是說得少做得多,像個悶葫蘆……不過,偶爾捉弄一下,也很有意思。」

  提起關何的過去,奚畫倒是好奇起來,「對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見她模樣神秘兮兮地,花深里也配合著低頭耳語,聽奚畫一句一字說完,立馬大笑出聲。

  「他那樣子,怎麼會有姑娘喜歡的!」

  「噓——!」奚畫紅著臉跺腳,「你小聲點啊。」生怕關何聽見,忙偏頭過去瞅了好幾眼。

  花深里掩嘴笑得前俯後仰,等平息下來後,才拿袖子拭淚,「你別說,還真有一個呢。」

  「呃?」聞言,她不禁愣住,「真的有?是哪個……」

  「我告訴你啊。」花深里笑得狡黠,悄悄地道,「有一回啊,我跟他一同去杭州執行任務,上頭說要殺個地頭蛇,等逮到人時發現他還搶了個姑娘綁在床上。

  那丫頭長得可水靈了,怯生生盯著他瞧,嘖嘖,那眼睛都快滴出水來……你要知道,咱們關哥可是個極其怕麻煩的人,那回居然來了次英雄救美,親自把人家送……」

  這邊一語未畢,身後猛地襲來一物,花深里避之不及,被砸了個正著,滿背都是雪。

  她急匆匆轉身,正見關何手裡把玩著一塊很有分量的雪團,表情淡淡地望著她。

  「哎呀哎呀,關哥生氣了,怎麼辦……」

  花深裡邊笑邊往奚畫背後躲,直拿她當擋箭牌。

  「姑娘快救我啊,你相公要殺人了,出了人命該怎麼好!」

  關何走上前,幾次想扔她,都礙於奚畫沒有下手。

  「你這嘴,胡說八道慣了,不拿東西堵一堵,看來是好不了。」

  「嘖嘖,真兇……」花深里越說越來勁,兩手扒著奚畫的肩,楚楚可憐,「姑娘你看他呀,這人太兇殘了,眼下不治治,等以後你倆在一塊過日子,他鐵定欺負你!」

  奚畫只對著關何笑,反而轉頭來打趣她,「你叫我幫忙?怎麼不叫你男人幫忙啊?哪有在一旁看熱鬧的道理呢……是不是?」

  這話反將了她一軍,花深里一時語塞,餘光往那邊眉目含笑的西江看去,難得沒有反駁。仍舊笑嘻嘻的:

  「你管我,我心疼我相公不行麼?」

  「成親了麼,就叫這麼親熱?」

  「要你多嘴,我愛怎麼叫怎麼叫!」

  語畢又折騰起來,抓一把雪糊在她臉上。

  「你們倆對一,太不公平了!」

  「西江快來幫我!」

  花園之內,盡聽得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也不知鬧了多久,直到四個人都累的精疲力盡,才往那欄杆下坐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兒。

  「你眼睛好啦?」花深里轉頭打量她神色,玩得太久,都忘了在木屋裡曾見她雙目失明。

  奚畫擺弄著手裡剛折的一簇臘梅,心不在焉,「嗯,今天才好的。」

  「那得多歇著,少出來晃悠。」她拿腳踹了踹地上的雪,又去問關何,「你們是不是要走了?」

  後者沉默了半晌,略一頷首。

  「什麼時候?」

  他含糊道:「不是明天就是後天了吧……」

  西江訝然:「這麼快?」

  關何淡淡笑道:「她想能在大年之前去雲南,而且……近日你們也要動身了,不便打攪。」

  離開中原,這一別恐怕就是永別,再難相見。

  儘管身在山莊,作為殺手早已有生離死別的準備,然而相處數載,如今各自天涯,箇中滋味亦是複雜難言。

  人各有命,人各有運。

  他們倆能找個地方快快活活的過下去,也不失為人間一樁美事。

  挽留的話,她一貫說不出,想想眼下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似乎只剩鑑別了。

  花深里嘴巴大,性子急,說一不二。

  於是當天晚上,在關何不知情的情況下,莊裡格外隆重的辦了一場鑑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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