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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蕭豫西才放心了些。

  而後晏杭仿佛真的看開了,在宮中又待了五六日,漸漸恢復了精神氣,便請求回去休養。

  蕭豫西也沒有為難他,只是叮囑了宣德侯府的人務必照料好晏杭。

  等晏杭回去,盧向晚擔心得不行,亂七八糟地問了一通,晏杭只靜靜地告訴她:「娘,人死如燈滅,一切都是註定的,您莫要太過傷懷。」

  他這話,倒是看的很開,盧向晚愣了下,勸說的話也咽下去了。

  確實是,她是低估了杭兒,縱然是再喜歡書月,如今書月真的死了,又能怎麼樣?難不成追到地下去?

  日子很開便到了臘月,天寒地凍,京城接連下了幾場大雪,可是雖然天冷,近來出門的人卻尤其地多。

  因為不知是誰提前一年在京城周圍栽了一圈的梅花樹,深冬時節梅香陣陣,雪花飄在肩頭,若是能與有情人一起沿著那梅花樹往前走,便是走得雙腳斷了也都不覺得累,反倒是有一種極致的浪漫與美好。

  不知道多少才子佳人前去賞梅,吟詩作賦,擅長繪畫者更是把梅花樹畫下來,一時間京城多了不少關於梅花的絕佳詩詞以及畫作,這一年的梅花盛景成了人人津津樂道之事。

  就連蕭豫西也聽說了宮外的梅花,他輕輕嘆息,蜜蜜不知道如今是否安好,終究這梅花她是看不到了。

  殊不知書月一覺睡醒之時已經出了宮,她懇請了許久皇兄才答應放她去宮外,此後的日子便是天高地闊,無人再給她什麼煩擾。

  十一月離京,一路向南,抵達平江,書月見此地山清水秀民風淳樸,美食眾多,她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這個地方,當即安頓下來。

  出宮時她不要太多銀兩,皇兄也沒辦法勉強她,只一再叮囑若是有什麼為難,即刻聯繫當地官府亮上身上的令牌。

  那令牌是蕭豫西贈她的,書月倒是收下了。

  她想只要她不招惹旁人,小心謹慎一些,也不會遇上什麼困難。

  書月在平江住了不過十來日,便當即租賃了間鋪子,開設了一間糖水屋子,賣些甜粥,湯圓之類的,她做的湯圓有各種餡兒的,什麼紅豆,芝麻,花生,甚至有鮮肉的,當地人覺得新鮮極了,吃上一口更是覺得味蕾都被打開了,愛得不行!

  不大的糖水屋子生意極好,到十二月冬季時,平江還不算特別刺骨的冷,但走在街上還是忍不住縮著脖子,這個時候便十分需要一碗熱騰騰的甜粥了。

  書月忙不過來,便又請了一個婦人幫忙,二人配合得極好,糖水甜粥賣完,書月便會關上門,收拾好之後躲在鋪子後面的屋子裡讀書,畫畫,寫字。

  日子緩慢又滋潤,她常常覺得這輩子都沒有這麼輕鬆過。

  不必去愛誰擔心誰,也不必等誰,每日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取悅自己。

  只有很偶爾很偶爾的時候,她有一點點想念皇兄。

  甚或瞧見那偷偷約會的年輕男女,也會想起來曾經與晏杭在一起的幸福時光,可再也不必遮遮掩掩。

  她承認當初喜歡極了,也承認如今還沒完全放下,但時間總會幫助她走出去的。

  書月在平江也交了幾個好友,在深冬最冷時節相約去看梅花,平江的雪很薄,梅花卻更嬌嫩明艷,香氣撲鼻,書月便采了梅花回去做梅花酒,梅花餅,梅花粥,歡喜中帶著自在。

  人在徹底放鬆的狀態下,身體也健康了,她這個冬日一次也不曾病過,甚至臉上的肉多了一些,無論做什麼都覺得精神頭十足,走路宛如帶風似的。

  京城,晏杭也做了梅花酒。

  他親自去看了那些梅花,原本種來為了討書月歡心的梅花,一排一排,花瓣粉嫩淡白,影影綽綽,風一吹有花瓣紛紛揚揚,美得令人呼吸都要停止了。

  站在梅花樹下,他感覺到心裡宛如被拉開一個口子,有風呼呼地往裡吹。

  瞧見主子如今能站起來了,還有精神去做梅花酒了,司馬寒高興的很。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晏杭會給他指派了一個大逆不道之事。

  「本將養了十六名死士,從未虧待過他們,傳下去,要他們務必在三日之內把事情辦妥。」

  司馬寒震驚得瞪大眼:「將軍!此乃大逆不道之事!若是皇上知道了,只怕立即會將宣德侯府夷為平地!」

  晏杭驀的笑了起來,他笑聲帶了一絲詭異淒冷:「大逆不道?便是大逆不道又如何?若我早日大逆不道,又哪裡會有今日!司馬寒,你以為我日日往自己肚子裡灌藥是為了什麼?此事你若是做不好,我第一個要滅的人便是你!」

  司馬寒手都在微微發顫,他覺得如今的晏杭跟從前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可……他的心機完全鬥不過晏杭,即便是想對外說一說,卻沒有一個合適的人。

  直到後來司馬寒被晏杭逼著沒辦法只能去安排那些死士去了皇家陵園打點好了一切。

  因為公主尚未出嫁,又極為受寵,她的墓便是靠近父母跟前。

  這一日,晏杭打點好一切,在馬車內換上了提前準備好的壽衣,直接下車朝公主的墳墓走去。

  司馬寒等人瞧見他這般都嚇得不敢抬頭。

  晏杭倒是一臉柔和,提著一壺梅花酒,走到目前輕輕蹲了下來。

  他小心地撫摸著墓碑:「阿月,你莫要害怕,我來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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