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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月抿唇,沒有答話,她如今是公主,來看晏杭算是怎麼回事?

  今日來看他,又說了方才那話,實在是以為他要死了,一時不冷靜,這會兒冷靜下來,忍不住後悔。

  她輕輕地說:「你莫不是以為我對他余情未了?興許從前的事情的確尚未從我腦海里消散,但誰能忘記?那八年時光,那場大火……我只是出於家國大義考慮,不忍心見他就這般死去,才說了那樣的話。既然他脈象好轉,我也不想在此多留,其他的,請他自求多福吧!」

  眼見公主離去,盧向晚無可奈何,只能掩面痛哭,繼而回屋去瞧晏杭。

  所幸這一次晏杭的確是神奇地捱過去了,雖然脈象依舊微弱,但好在撿回了一條命。

  自打這一日起,宣德侯府似乎尋到了吊著晏杭這條命的法子,那便是每日都讓人在他耳旁說起來與書月之事。

  時不時有人在旁邊提起來書月的名字,甚至有下人獻計,尋了個本事了得的說書先生,把晏杭從前與書月的往事一件件惟妙惟肖地在晏杭床畔講出來……

  負責伺候晏杭的下人聽到那說書先生一件一件演繹出來的從前少年少女的故事,忍不住都落淚。

  盧向晚每次過去,也都是眼睛紅紅的。

  她無比地悔恨。

  「若是我能早些尋人去打聽,去護著書月,也就沒有今日之事了,都怪我,怪我軟弱無能,怪我們宣德侯府無一人敢反抗暴君,興許我們得了今日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她心灰意冷,痛苦萬分,日日去看完晏杭便去佛堂跪著,兩條腿幾乎時常腫著。

  而晏杭的情況並不好,勉強留了一條命,卻因為這般躺著無法進食,餵藥艱難,身上的傷口反覆潰爛,瞧著也不是什麼有希望醒來的樣子。

  外頭的情況,書月也都是知道的,杏兒會把打聽到的細節一一告訴她,兩人都有些難受。

  是,晏杭不是壞人,救了家國,報了君上,可也抵消不了他曾經負了書月的事實。

  杏兒忍不住迷茫地看著書月:「公主,若是晏將軍有一日能醒來,您會原諒他麼?」

  她瞧得出來,自打晏杭命懸一線被抬回京城之後,書月便再沒有從前那種歡暢輕鬆的樣子。

  無論做什麼,人都是淡淡的。

  而此時,公主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扶著窗棱,瞧著窗外細雨中的芭蕉樹,聲音平靜:「到時候再說吧。」

  這一句話,讓杏兒便知道了,書月眼下只怕還是糾結的。

  晏杭重病,為他哀傷的人許多,甚至皇上也日日都在命人去尋靈丹妙藥為他醫治,但這世上並非是離了誰就不能活,太陽東升西落,朝廷上熙熙攘攘的臣子們不住辯駁,有新的才子進入蕭豫西的視線,不知道多少能人志士在參軍立志報國,蕭豫西撥了大把的銀子建設新的練兵場,一切看上去都是蒸蒸日上。

  可書月卻在偶然間瞧見皇兄在深夜伏案嘆息,她將新做的銀耳紅豆蜜羹送上去,蕭豫西抬頭帶著愧疚看她。

  「蜜蜜,為兄……對不住你。」

  書月輕輕一笑:「皇兄何出此言?」

  蕭豫西抓緊手裡的奏摺:「本該給你指一個好夫婿,如今你與晏杭之事卻傳得沸沸揚揚,竟無人敢娶你。是為兄不好,為兄,為兄竟然會覺得晏杭也有些一絲可憐……」

  他心底計算的,不再只是書月,還包括著家國天下。

  若晏杭真的一去,只怕鄰國會再次來犯,邊關拼死抵抗的絕望蕭豫西想起來都汗毛倒數,他如今徹底明白晏杭對於天下的重要性,他不希望晏杭死。

  最起碼那些賊寇聽到晏杭的名字都會抖上幾抖。

  除此之外,他竟會覺得,晏杭待書月雖然說有虧欠,可卻也是真心的……

  等蕭豫西抬眸看向等下穿著淡粉色衣裙的女孩兒時,神思瞬間清明起來,立即後悔了。

  「蜜蜜,我怎的昏了頭了?竟與你說這種話!你莫要放在心上,這些日你睡得如何?可有太醫請平安脈?」

  書月輕輕一笑:「皇兄,我都懂得。在家國面前,兒女情長不算什麼,我不只是蕭書月,我還是公主,自然不會去計較這些地方。」

  蕭豫西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末了還是沒忍住問了她一句話:「你對他……當真全無情誼了麼?」

  書月心尖宛如蜻蜓翅膀一樣顫了兩下,這才笑道:「我非那等絕情絕義之人,從前能為他付出那樣多,若說盡數忘記那也不太可能。」

  蕭豫西心裡有些高興,他想著,若是書月對晏杭也有情誼,等晏杭醒過來之後,兩人不如破鏡重圓,有他這個皇兄在,晏杭定然不敢再負書月。

  何況在蕭豫西看來,晏杭若是知道能有機會與書月在一起,只怕要拿命珍惜!

  可他沒有料到書月對他說了另外一件事。

  「皇兄,杏兒年歲已到,蜜蜜請皇兄幫杏兒指一門親事,也好讓蜜蜜安心。」

  蕭豫西也不太敢與書月連著去說晏杭的事情,便埋在心底想著往後再慢慢地說。

  而杏兒的親事,蕭豫西笑道:「這個不難,我命人去安排。」

  書月莞爾一笑:「杏兒的性子我極其了解,她的親事不能隨意地安排。」

  沒幾日皇上選定了幾個人,由書月來挑,書月便從中挑選了一人,但卻並非是直接告訴杏兒,而是讓人悄悄地去與杏兒有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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