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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不肯開口, 沒辦法。」
趙嶺有些費解地眨了眨眼：「他不開口就沒辦法定罪嗎？」
「定罪是法院管的, 不過他不開口確實很麻煩。」徐霄光不禁苦笑,「這案子其實我們跟了有一年了, 只是最近因為這個人才有了突破口, 他不開口很多事查不下去，其實動他也是棋行險招。」
「為什麼？證據不足？」趙嶺隨口道, 他雖然不是法律專業, 但是耳聞目染總是明白一些的。
徐霄光一噎，只是狠狠地抽了兩口煙，沒作聲。
趙嶺體貼地沒再問下去, 約莫著是被自己說中了。
「其實……」徐霄光抿了抿唇,「我們抓了個現行, 證據呢，也不是沒有。其實他如果現在開口還能算坦白，但如果等我們查到……」他搖搖頭，「何必呢。」
「也許他不懂吧。」
徐霄光看了一眼趙嶺，笑了笑：「誰都不懂他都不會不懂。」
趙嶺不知道徐霄光為什麼突然對自己聊這些，不過一想趙江也快臨盆了，估計徐霄光有壓力也沒地方說，於是善解人意地接了話茬：「那有沒有可能真的不是他？」
「這不可能。」徐霄光眉頭一鎖，目光卻有幾分凝重。
趙嶺將煙按滅了，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我就隨便說說，不過Holmes不是說過嗎？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之後，無論剩下的多麼難以置信，那就是真相。」
徐霄光沒作聲。
趙嶺抬手看了一下表：「我得先走了，今天我的車限號，我怕等等不好打車。」
徐霄光的目光落在了趙嶺的西裝袖口上：「你扣子掉了一顆？」
趙嶺一愣，他很快意識到徐霄光說的是他右手本應該有的三顆袖扣，現在卻只剩下了兩個，掩飾性地一擋袖口：「可能是掉辦公室了吧。」
幾乎是一瞬間，徐霄光就知道了趙嶺在撒謊，而且他一定早就知道袖扣掉了的事，因為聽見自己提起的時候，趙嶺根本沒有檢查袖口確認的過程。
而徐霄光之所以這麼在意這件事，是因為趙嶺的袖扣很特別。
「我看看？回頭我讓媽在家裡找一找。」徐霄光笑著道，「這個扣子很特別，估計掉了不好配。」
「嗯，這個是當時我們學校畢業時送給學生的畢業禮物。」趙嶺解釋了一句，「不是剛掉的，應該沒掉在家裡。」
徐霄光當然知道，因為他見過一模一樣的扣子。只不過當時只是掃了一眼沒往心裡去，但現在因為這枚扣子他心底最不好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趙嶺和簡少鈞確實有關係，而且關係還不是普通的好。
否則，誰會把一個顧問公司職員的扣子放在枕頭底下呢？
就連那明顯掛過照片此刻卻空蕩蕩的牆，徐霄光都有了不好的猜想。
難道曾經掛過他們兩個人的照片嗎？
是曾經有過關係還是現在還有著關係？只是看著趙嶺並沒有任何目的性的目光以及他舒展的眉眼，徐霄光覺得他應該並不知道一些事，至少是不清楚簡少鈞的現狀的。
「我送你去公司吧。」
「沒關係。」趙嶺擺擺手，「你不是還要回家拿東西嗎？我打個車就行了。」
「剛剛你姐說東西沒在家，我這會兒也得回局裡，順路。」
再客氣下去就生疏了，趙嶺道謝後跟著徐霄光一路走到他的車上。
徐霄光突然開口道：「你坐副駕吧。」
副駕上有一個文件袋，趙嶺坐進去後順勢把文件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車行駛出小區後一路朝趙嶺的公司駛去，兩人畢竟不太熟，聊著聊著就沒了話。趙嶺只好開始聊徐霄光和趙江的寶寶，聊到後來徐霄光忍不住問：「我看你挺喜歡孩子的，怎麼不結婚自己生一個。」
趙嶺表情一滯，搔了搔下頜：「結婚就算了，要真想要孩子，以後領養一個也行。」他因為這個話題的尷尬走向忍不住看向窗外，所以錯過了徐霄光突然間攥緊方向盤的手。
眼看著還有一個路口就到銀萃了，徐霄光一個右轉駛入了輔路。趙嶺以為徐霄光走錯了路：「你在這裡放我下來就行。」
誰知徐霄光並不是走錯路：「車沒油了，我先去加個油。」
你加你的油，把我放下來又不妨礙！
趙嶺頭疼，之前怎麼沒發現這位姐夫這麼熱心呢？
他真的不想再繼續結婚這個話題了，他生怕這位熱心的姐夫到時候再給他介紹一個相親對象。
加油的時候，趙嶺百無聊賴地坐在車上，而徐霄光見自己的文件袋安安穩穩地躺在趙嶺的腿上很是無奈。不過心中也悄然鬆了一口氣，至少這個反應趙嶺對這個案子應該是不知情的。
趙嶺正發著呆，就聽見玻璃被敲響了，趙嶺回神看見徐霄光正站在窗戶旁：「幫我從袋子裡拿我的警官證，油卡也放在裡面了。」
聲音雖然不是很真切，但是趙嶺還是聽清了。
打開文件袋趙嶺就把手往裡探，可怎麼也沒摸著，於是伸手把文件從袋子裡抻出來一點，正想往裡看的時候，就被文件最上方的拘留通知書給吸引了。
徐霄光眼睜睜地看著趙嶺的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祛。然後，趙嶺抬頭看著徐霄光，而徐霄光的臉上只有探究和凝重。
趙嶺的腦子嗡的一下，他顫抖著手一張一張往後看。但因為手抖得太厲害，紙在他的指間被捏出了一條條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