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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慮了下眼下的情況,姬玉落沒有再做無用的掙扎。

  兩人合騎一匹馬,一路疾馳回府。

  他親口門環,眼神卻還緊盯著姬玉落,看犯人一般。

  老僕婦上前應門,見霍顯不奇怪,卻是遲疑地看著姬玉落,夫人何時出的門?

  霍顯卻不欲解答,他側身讓開位置,示意她:「進去。」

  確實是看犯人一樣。

  人在屋檐下,姬玉落不吭聲,徑直入內。

  穿過漫長的甬道,就到了主院。

  南月抱劍倚在正對房門的大樹下,守得倒是認真,可惜人跑了也不知道。

  霍顯帶著姬玉落走過去時,南月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他看看姬玉落,又看看緊閉的門牖,那屋裡不是還點著燈嗎……

  他垂下首,拱手道:「屬下的錯,請主子責罰。」

  霍顯冷眼道:「半年俸祿,自請三十板子,這陣子換人值守。」

  南月覺得荷包疼,後腚也疼,「是!」

  說罷他瞟了姬玉落一眼,說沒點怨念是不可能的。

  霍顯斥道:「看什麼,技不如人就長點心!」

  南月像只鵪鶉,道:「……是!」

  霍顯讓南月滾了,才往內室去。

  姬玉落慢吞吞跟在後面,推門進去時,紅霜正穿著她的衣裳坐在妝檯前,聽到動靜往起身迎來,「小——」

  紅霜面色大變,看看霍顯,再看看姬玉落,登時明白過來,怕是出師不利,羊入虎口了,於是紅霜袖口裡的匕首就亮出來了。

  姬玉落走到兩人中間,攔住了她無異於以卵擊石的舉動,道:「先出去吧。」

  紅霜猶疑,卻還是依言退下。

  內室靜了下來,只剩他和她。

  兩兩相望,霍顯這樣一眼不眨地盯著她,姬玉落下意識要擺開架勢,卻見他笑了下,走到桌邊倒了杯茶,示意她坐:「你應該不想再打了吧?」

  姬玉落思忖一瞬,好像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她上前落座,卻沒有去碰面前的茶。

  霍顯看出她對自己的警戒,道:「此前種種試探你也並非一無所有,我若真想做什麼,你早就進了大獄,今夜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姬玉落當然知道,這也是她存疑之處,「霍大人想要什麼?」

  往日的矯揉造作盡數消散,此時她眉眼冷冽,一板一眼,溫柔不裝了,可憐也不裝了,破罐子破摔的姿態甚至還很高傲,半點「人為刀俎」的惶恐也不見。

  霍顯露出點笑意,有點痞:「『霍大人』……?夫人這撇清關係的態度真讓人傷心,我就不能是憐香惜玉麼?」

  姬玉落只定定看他。

  霍顯收了笑,茶盞也擱下了,神情擺正,透出凌厲,很像方才訓斥南月的樣子。他道:「你和富春堂是什麼關係?與九玄營又是什麼關係,你認得寧衡?」

  姬玉落眉宇下意識顰起,轉瞬又鬆開,似答非答道:「我要說沒關係,今夜只是恰巧路過,大人可信?」

  霍顯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她不知九玄營,也不認得寧衡。霍顯緊接著問:「今夜是誰讓你去救人的?」

  姬玉落不言,只用指甲刮著杯盞上的花印。

  霍顯道:「沒關係,咱們換一個問題。姬家大小姐,和三年前的雲陽府衙刺殺案有什麼關聯?」

  姬玉落不言,霍顯的問題便一個接著一個拋過來:

  「當日屠獄之人可與催雪樓有關?」

  「既然如此,你今夜救的人,背後可是催雪樓?」

  「你和趙庸,又是什麼仇什麼怨?」

  姬玉落把玩茶盞的動作停住,慢慢勾起唇,看向霍顯:「霍大人這麼好本事,做什麼錦衣衛呢,去茶樓說書豈不快哉?」

  霍顯頷首:「倒也是個好路子,可惜我這手太髒,不敢侮了筆墨——我若是將你在城門口吊上三日,會有人來救你麼?」

  姬玉落對上他的目光,說:「那得試試才知道了。只是大人當日明知宮裡行刺之人是誰,卻誣陷他人瞞天過海,你對趙庸也沒那麼實誠,而且……欺君之罪,不要掉腦袋嗎?」

  霍顯只淡笑著,目光從她那雙狡黠的眸子落在那張張合合的唇上。

  死到臨頭,還挺硬氣。

  「這麼說來,我也算你半個救命恩人,以身相許就不求了,姬小姐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便可。」

  他停頓了瞬,字字清晰:「你師承何人?」

  姬玉落也沒料到他這般神情嚴肅,問的卻是這個問題,不由一頓,而後防備地擰起眉頭。

  見她不肯吐露半分,霍顯換了一種相較的姿勢坐著,說:「適才你與我交手中,就不覺得奇怪?我為何可以處處壓制於你,為何知道你招招落於何處?」

  姬玉落朝他看去,不由回憶起之前交手的場景,心中確有疑惑,但她不肯將這種好奇表露出來,只譏笑道:「霍大人身手矯捷,真讓人佩服。」

  好敷衍的誇讚。

  霍顯之前知道她那副溫軟柔弱只是表象,沒想內里扒開全都是刺,還怪扎人的。

  他壓下那點興味,提醒道:「你再想想,咱們所使招數表面看似不同,可內里同出一轍,我之所以能壓制住你,不過是因早在多年前就將其中一招一式拆解開來研究過了。」

  姬玉落微不可查地頓了頓,不可能,老頭明明就她一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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