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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知道實情,否則姬玉瑤和姬嫻與倒真的很像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親姐妹,一顆柔軟的心裝的,都是無用的悲天憫人。

  無聊至極。

  姬嫻與跺腳「唉」了聲,又抱著姬玉落的手臂說:「園子新做了兩個鞦韆,我們去那兒坐著,阿姐同我說說近況!」

  於是姬玉落被她推搡著去到園子裡,姬嫻與起初問東問西,後來見姬玉落沒話可說了,乾脆說起自己的事兒。

  可她有什麼事呢,小姑娘家家,不是胭脂水粉就是衣裳綢緞,嘰嘰喳喳跟只鸚鵡似的,吵得枝頭的雪都要化了,那滿臉少女的喜樂洋溢,全然一副無憂無慮的大家閨秀模樣。

  無憂無慮的大家閨秀。

  姬玉落攥著鞦韆一側的繩索,神思有些放空。

  她自打那日從宮裡出來後就在等惜妃的生辰宴邀帖,惜妃下不下帖都在情理之中,可若是沒有那封邀帖,下一回她要等到何時才能進宮?

  又要尋什麼時機才能接近趙庸?

  姬玉落這幾日便在籌劃這事,滿腦子都是那重重的朱色宮門,可姬嫻與這小丫頭也神奇得很,一把脆生生的嗓子愣是將那些畫面從她腦里驅出,塞進了自己的閒話。

  姬玉落以為自己沒細聽她在說甚,可半響後,竟是側目問她:「所以京都時下流行繁花緞?」

  說了許久的話,茶水也見底了,直到前廳的小丫鬟來催:「大小姐,姑爺說您若與三小姐敘完舊,便要啟程回府了,姑爺這會兒在前廳呢。」

  姬玉落應下,在姬嫻與依依不捨的目光下淡然離開。

  碧梧就等在垂花門邊,緊跟著上前。四下無人了,她才忍不住道:「小姐,姑爺適才那樣……到底是回門,這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

  姬玉落微哂,沒去應這話。

  霍顯麼,他愛怎樣怎樣,便是在姬家殺了人,只要不牽累到她的計劃,就礙不著她什麼事兒。

  思及此,姬玉落一抬頭見拐角的角門旁有道半隱在樹里的人影,她經過時一瞥,是那個跟在顧柔身邊的孫嬤嬤。

  林嬋和姬崇望因為那封信斷定顧柔知曉那樁密事,故而也不知這個孫嬤嬤知道多少,不敢將她隨意發賣出去,又不願留她在身邊伺候,便打發去了後廚做雜活。

  無足輕重的人物,姬玉落只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孫嬤嬤顯然也瞧見了她,忙做了個福禮的動作,待姬玉落走過了,才抬起頭來。

  門縫外是她的侄子孫志興。

  自打上回被姬夫人逮住落實了顧姨娘的罪名之後,孫志興就許久來姬府了,他不敢,畢竟謀害姬大小姐的事也有他一份。

  但若非真的手頭緊,他今日也不會來。

  可孫嬤嬤手頭比他更緊,沒了顧姨娘,還要受夫人排擠,她的日子怎麼能輕快得起來!

  勉勉強強,只掏出三個銅板給孫志興。

  孫志興滿臉不高興,正巧瞥見遠處經過的姬家長女,色胚的壞性,下意識眯起眼。

  孫嬤嬤拉開門,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看看看,錦衣衛的人你也敢看,不怕被挖了眼珠子!」

  孫志興「嗷」地一聲,摸著腦袋卻是靈光一閃,錦衣衛,霍顯有錢啊!

  他心中陡然生出個大膽的想法,唇角正揚起,可是一想到霍顯手裡的彎刀,不由一瑟,苦惱地皺起眉頭。

  -

  將至酉時,日落的餘暉鋪滿石階。

  霍顯回程時去了鎮撫司,故而回府時只姬玉落在。她剛進了後院,管事嬤嬤便迎了上來,手裡呈上的是一張滾著金邊壓著花紋的帖子,道:「夫人,適才宮裡來過人,是惜妃娘娘著內侍給您送了生辰宴的邀帖,還特意囑咐您,屆時請務必赴宴,說是要親自謝過夫人那日的救命之恩。」

  姬玉落接過,一顆心尚未落定,又聽管事嬤嬤道:「進宮非小事,夫人還是請先過問主君才好。」

  這便是後宅婦人的麻煩之處,連出個門都要得夫君批准。

  姬玉落差碧梧去通報一聲,一直待到天快暗了,聽聞霍顯回府,碧梧才捧著燙金邀帖去了書房。

  南月模樣生得俊朗和氣,笑著承了她的話,說:「碧梧姑娘稍候,我去問問主子。」

  說罷他便推門進了書房,碧梧偷掀眼帘,也只瞥見了一角暗色衣袍。

  不幾時,南月便出來了,他將邀帖還給碧梧,道:「主子允了,這事皇上也提前打過招呼,那日正是錦衣衛負責禁中巡守,能捎上夫人一道去呢。」

  碧梧心中歡喜,「那太好了,多謝南月小哥。」

  南月將她送了一路,扯東扯西,看著很健談的樣子,碧梧漸漸少了些拘謹,這時聽南月道:「宮裡貴人就愛養魚栽花,最不缺就是水池,屆時又是夜宴,可要夫人千萬小心了,上回實在是運氣好,畢竟咱們京中女子多不會鳧水,最怕便是溺水了。」

  碧梧不設防,嘴裡「是啊」二字險些脫口而出,可腦袋裡似是有根弦被彈了一下,她猛地清醒過來,斂了三分笑意,說:「南月小哥不必擔心,夫人是學過鳧水的……在承願寺那三年,日子清閒,夫人便有心學了學,沒想竟真派上用場了。」

  南月撓了撓頭,「這樣,那著實湊巧了。」

  送走碧梧後,南月折回了書房,對霍顯說了適才從碧梧那兒打探來的消息,道:「想來是姬三小姐與姬夫人不知道這事。主子,這事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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