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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忙應是,趕忙去了尚膳監,沒多會兒便將早飯提了回來,有銀絲餅,羊肉燒麥,金瓜粥,及兩樣小菜。
人餓了胃口就好,燕姝風捲殘雲般吃完,隨即投入到寫作大業中。
咳咳,經過幾天努力,她的處女作《風流才子俏佳人》就要完工了。
好一番全神貫注,不知過了多久,卻見忍冬來到房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主子……」
燕姝從紙筆中回神,問,「怎麼了?」
忍冬氣憤道,「內務局把咱們的薪炭也扣了,說是今兒剛好發完了,叫大後日再去取,這兩日莫不是要凍死咱們?」
燕姝明白了,想了想道,「還有點存貨吧,我與你們勻一勻便是,再說白天太陽好,省點炭也成。」
忍冬噘嘴道,「那夜裡怎麼辦?」
燕姝眼珠轉了轉,「夜裡……再說唄。」
嘖,那人已經連著來了兩日了,今晚是不是還要來?
~~
入夜,乾明宮燈火輝耀。
御書房內,君王正在御案前看奏摺,通政使都御史等幾個大臣恭恭敬敬候在一旁。
將摺子瀏覽一遍,宇文瀾正要伸手提筆批示,恰好露出了手掌側面包紮的地方。
幾個大臣一頓,立時上前關問——
「陛下的手是怎麼了?莫非是受傷了?」
「陛下可有傳太醫?傷情如何?」
「陛下是如何受傷的?」
宇文瀾隨口道,「今早練劍時不小心割著了,不礙事。」
說著快速寫下幾筆,將摺子交由眾人道,「下去吧。」
眾大臣應是,紛紛捧著各自摺子退下,殿中總算安靜下來。
御前太監富海在心間琢磨,【嘿,也不知是哪位美人咬的,陛下還替她瞞著,看來分量不輕啊。】
宇文瀾瞥了他一眼,「你也下去吧。」
轉頭卻將另一個小太監富寶傳了進來,問道,「今日永寧殿如何?」
富寶老老實實道,「啟稟陛下,李美人如平常一樣未出殿門,就是不知怎的,內務局剋扣李美人的胭脂水粉和薪炭,對了,今日王昭儀還帶人過去了,也不知與李美人說了什麼,走時怒氣沖沖的。」
宇文瀾準確抓住了重點,皺眉道,「為何要剋扣?誰幹的?」
富寶道,「似乎是貴妃娘娘給內府局傳的旨,至於為何,小的也不知。」
好個周貴妃,這是把皇宮當成她周家的了?
宇文瀾又問,「那她是如何應對的?」
富寶道,「李美人只是吩咐將自己的薪炭與宮人們的勻了勻,並沒有聲張。」
宇文瀾挑眉,怎麼又老實巴交起來了?
~~
少了些薪炭,確實有些冷的。
夜深人靜,燕姝穿了加厚的寢衣窩在被窩裡琢磨,今晚皇帝還會來嗎?
今日一天都沒動靜,他應該沒打算治她的罪吧?
那會不會因為昨天的事生氣,不來了?
那薪炭的事怎麼辦?
正在忐忑之際,卻聽房門被輕輕推開,帳外又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腳步聲。
她心間一動,忙撩簾去看,果然見到了那個人。
趕忙下床行禮,「臣妾恭迎陛下。」
宇文瀾一身玄色錦袍,發頂上也未戴冠,看起來柔和不少。
垂眼打量她一眼,他不露喜怒道,「昨兒還那麼大膽,今日又做這幅樣子。」
燕姝厚著臉皮,「臣妾從昨夜到現在一直惶恐不安,那個……您的手好些了嗎?」
宇文瀾嗯了一聲,沒等再說話,卻打了個噴嚏。
唔,這屋裡似乎確實有些冷。
然而緊接著,便聽外頭響起忍冬的聲音,「主子?那……是什麼聲音?」
燕姝看了看宇文瀾,慌忙道,「是我,我打噴嚏。」
忍冬忙道,「奴婢給您加床被子。」
語畢不容燕姝拒絕,竟直接推門進了來。
燕姝嚇了一跳,說時遲那時快,卻見宇文瀾一個閃身去了床帳中。
而門外,卻有人眼珠一轉,快速去報信了。
房中,忍冬麻利從衣櫥里翻出一條被子,正要替燕姝鋪好,卻被燕姝一把搶了過來,「我自己鋪就好,這大半夜的,你趕緊去睡吧。」
忍冬嘆氣,「奴婢就曉得您要著涼,不就是陛下跟您說了幾句話嘛,這些人怎麼比狼還很!這大冷天斷了薪炭,是想凍死您!奴婢這就去把我們房裡的炭盆端來。」
燕姝忙搖頭,「不用,你們要是凍病了誰伺候我?我沒事,快去睡吧。」
忍冬無法,只好應了聲是,先走了。
房中安靜了,某人撩開床帳,順勢坐到了床邊。
燕姝抱著被子湊上前,小心諂媚道,「要不陛下披上被子吧,臣妾這屋裡冷,別凍著您。」
說實話,這房中確實有些冷,完全不能與生了地龍的乾明宮相比。
至於原因,宇文瀾當然已經瞭然。
他接過被子,道,「有人剋扣你的薪炭,為何不稟報朕?」
燕姝心道還不就是因為你才剋扣我的薪炭?好傢夥那幫人我惹得起嗎?
再說,以她的位份沒等見到他就被人吃了,還不如現在叫他自己來感受一番。
嘴上卻裝傻道,「內務局只說薪炭一時沒有,大後日就會來的,臣妾等幾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