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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原本在百里之外的四千神勇軍, 還有便是蠻州城的五千兵馬。

  兩方人數雖差不多,但他們萬餘人依舊慘敗。

  而他那才升為副將的阿兄也早已被綁住, 在戰後被斬殺。

  如今除卻私心外, 他也想讓這謝玦嘗一嘗親人因她而遇難的滋味。

  邵倞看了眼謝玦夫妻, 忽然一笑:「勝者為王, 敗者為寇, 我服。」

  謝玦暼了他一眼,架著刀子,把信號煙火給了翁璟嫵,讓她拿出去放了。

  翁璟嫵也不看那邵倞,轉身便出了屋子,讓管事婆子把院子中的下人都遣散出去,然後對著夜空便放了信號煙火。

  半刻後,石琅便帶了十數人疾步進了侯府。

  原本該在邕州的石校尉忽然出現,把一眾下人都看愣了,不明白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石琅入了褚玉苑,進了主屋,把那邵倞押了。

  邵倞被押走前,看了眼那翁璟嫵和謝玦,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慌不忙的說:「我留了一份禮給二位,二位便是抓了我,恐怕也還不能高枕無憂。」

  謝玦面無表情的掀起眼皮子暼他一眼,漠聲道:「能不能高枕無憂我現在不知曉,但我卻知曉你的項上人頭保不住了。」

  說罷,看向石琅:「即刻押去大理寺獄關押。」

  石琅頷首,隨之把邵倞押出了主屋。

  人被從褚玉苑押走,外院的下人都是一頭霧水,不知是誰開的頭,說是可能抓到了縱火的賊人了,眾人也就將信將疑了起來。

  賊人被押走後,原本還極為鎮定的翁璟嫵雙腿一軟,身體也隨著一晃。

  下一瞬,便被寬厚可靠的臂彎接住。

  臉色蒼白的翁璟嫵抬眸瞧向自己已經有四個月左右沒見過的丈夫,嘴唇微微發抖,道:「就、就腿有點軟。」

  就連聲音都在微微發顫,手心也緊緊地拽著他的袖子。

  她方才面對的,是殺人如麻,沒有任何仁慈可言的賊寇,她怎可能真的做到鎮定自若?

  哪怕是多活了一輩子也只是漲了些見識和膽量。但就算是漲了膽量,可也不至於漲到不怕死的地步呀。

  謝玦把她扶到了桌旁坐下,低聲道:「倒是我出手晚了,讓那賊人嚇到你了。」

  扶她坐下後,謝玦正要轉身,翁璟嫵驀地一抓緊了他的袖子,緊張道:「你要去哪?」

  謝玦垂眼,仔細看了看她那沒什麼血色的臉,還有她那驚魂未定的模樣,聲音更是低了些:「我哪也不去,只給你倒一杯茶水壓壓驚。」

  聞言,翁璟嫵磨蹭了一下,才緩緩鬆開了他的衣服。

  謝玦倒了一杯涼茶水遞給了她,便見她端著茶水都還手抖得杯盞發顫。

  翁璟嫵也發現了自己止不住手抖,呼了一口氣,嘴硬道:「我這是正常的,換做別人估摸著都要暈過去了。」

  謝玦點了點頭,他知她比很多女子都要來得堅強。

  方才見到賊人的時候,莫說女子,便是許多男子都會驚慌失色,也就她還能鎮定從容地與那賊人對話。

  翁璟嫵飲了一杯茶水,又呼了一口氣,才緩緩平復了情緒。

  緩了情緒,她才手肘撐著桌面,托著下頜抬頭看向他:「那賊人打算怎麼處理?」

  謝玦也坐了下來,提起茶壺往她杯中添水,道:「邕州一十五寨,除卻三寨外,一共一十二寨,幕後操縱的人,就是邵倞。他作惡多端,自是不會有活命的機會。」

  聽到謝玦的話,翁璟嫵手肘一滑,連忙扶住了桌面,面色微變地端起茶水又飲了一口,壓壓驚。

  她知道方才的賊人可怕,可卻不知竟可怕到如此地步。

  謝玦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現在已經被擒住了,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她放下杯盞,緩了緩,皺眉道:「可他方才卻也說留了麻煩給我們,你說這麻煩到底是什麼?我不覺得他只是嚇唬嚇唬我們的。」

  謝玦面色有些不太明快,在對上妻子的目光之時,眼神卻又低沉嚴肅:「便是有天大的麻煩,我也頂著,讓你高枕無憂。」

  翁璟嫵望著那認真的眼神,心頭驟跳,更似有小鹿兒亂撞。

  哪怕謝玦現在粗糙得很,胡茬子亂糟糟的,就是髮髻與衣衫都不大整潔,可在她眼裡卻不知怎地,又帥又陽剛。

  緋紅悄悄爬上了臉頰,翁璟嫵移開了目光,輕聲嫌棄:「你又髒又糙的,還不趕緊去梳洗。」

  謝玦應了一聲「好」,正起身想去梳洗,外邊便傳來了明月的聲音。

  翁璟嫵去開了房門,明月在屋外低聲說道:「奴婢去了清塵院,那英娘還在院子中。」

  「那孩子呢?」

  明月:「聽英娘說孩子睡得死,沒起來。」

  翁璟嫵點了頭,正想讓她退下,卻看她欲言又止。

  便道:「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明月躊躇了一下,才問:「奴婢聽說石校尉也回來了,奴婢能去瞧一瞧嗎?」

  翁璟嫵無奈一笑:「去吧去吧,不過石校尉外出了,估摸好一會才回來,你先去廚房讓廚娘們準備一些夜宵,將士們一路趕回來也辛苦了。」

  明月笑應了一聲「誒」,然後連忙福身疾步往廚房而去。

  看著明月離去,翁璟嫵才把房門闔上了。

  謝玦看向她,問:「你懷疑火是英娘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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