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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瀾哥兒貼著父親的胸膛,像只小貓崽一樣,小腦袋在寬闊的胸膛中蹭了蹭,還很是舒服笑彎了眼。

  「瀾哥兒想貼貼。」他的小奶音軟軟糯糯的,可愛得很。

  謝玦面容溫和,教他:「是爹爹,不是貼貼」

  瀾哥兒睜著一雙茫然大眼睛望著自己父親,一歪頭:「貼貼?」

  「爹爹。」謝玦不倦的教他。

  「蝶蝶?」

  「爹—爹—」

  「貼—貼—」

  ……

  很好,全部繞過了正確的念法,愣是一回沒有念對。

  翁璟嫵看著父子二人的互動,抿著嘴忍著不笑出聲。

  謝玦摸了摸他的腦袋,放棄了,嘆了一口氣,也不再繼續教了,端起蛋羹來餵他:「貼貼,蝶蝶都好,總歸還是喊我。」

  翁璟嫵忍俊不禁,打趣他:「怎麼,謝侯這麼快就放棄了?」

  謝玦看向妻子,無奈的說:「你呀,便這麼想看我笑話?」

  翁璟嫵笑盈盈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頓飯,一家三口,倒是其樂融融。

  晚間就寢時,謝玦這些天難回來一回,瀾哥兒便鬧著要與父親母親一塊睡。

  謝玦與翁璟嫵也就允了他。

  把瀾哥兒哄睡後,謝玦與妻子相視了一眼。

  翁璟嫵會意,掀開了薄衾,躡手躡腳地隨他下了榻。

  夫妻二人出了外間,坐下後,謝玦壓低聲音道:「即將要出兵邕州的密函已經下來了,過不了幾日就會定下誰領兵前去。」

  雖然也已經經歷過一回了,也早有所料,但聽到他這話,翁璟嫵還是一愣,有些失神,半晌後,才幽幽的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兩年多的時間這就過去了。」

  夫妻二人相繼沉默了半刻,沒有人再提起這個傷感的話題。

  謝玦給她倒了茶,然後開了口:「聽外邊都在說英娘瘋了,到底怎麼回事,現在能給我解惑了?」

  翁璟嫵抿了一口茶水後,才問他:「你知道我為何一開始便對她百般好嗎?」

  謝玦猜測:「讓她懷疑你別有所圖?」

  翁璟嫵一笑,點了頭:「我本就是讓她懷疑我要害她,而她心底一旦有了懷疑的種子,往後我做什麼,她都會多疑我是不是要害她。」

  「我給她請大夫,她會懷疑我是不是收買了大夫害她。我給她送吃食,她會懷疑我是不是在她的飯菜中下了藥。因為這是侯府,她會怕我在她不經意間要了她的命,所以不敢熟睡,長久下來,她的精神必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就這樣?」謝玦問。

  翁璟嫵搖頭:「自然不會如此簡單,我沒給她下毒,送去的湯藥確實是補藥,飯菜也無毒。但因她長久寢食難安,自是心緒不寧,且我在她的吃食上動了些手腳,每一道菜都用了姜蒜,加了少許的香料,炒菜居多都是上火的,吃得久了,心火肝火自然是燥的。」

  說著,她暼了眼謝玦,道:「人的這肝火,心火一燥,再加上寢食不安,神志還能正常到哪裡去?」

  「再者她睡不夠,所以雙眼泛紅絲,眼皮泛青,臉色蒼白。吃不好,也導致整個人消瘦憔悴。再者懷疑我要害她,她自是神經兮兮的。不用我收買大夫,大夫都能看得出來她精神不大正常。」

  說到這,翁璟嫵補充道:「我只是知道我讓人送去的吃食,她都要用銀針試過毒才肯吃,更別說送去的湯藥了,肯定是不會喝的,我聽婢女說她一直以來都用湯藥澆灌窗台下的盆栽,我也沒讓人攔著。」

  「前幾日我聽說盆栽的植物都死了,她估摸神志也不大清醒了,只想到是湯藥有毒,就沒想過那植物是被她頻頻灌補藥給補死的,或是燙死的,我也沒想到她竟跑到了廚房偷藥渣。」

  「在她惶惶不安之下,我也故意讓她看到我對她兒子好,餵她兒子喝甜湯,如此只會加劇她的驚惶不安。」

  話到最後,翁璟嫵端起茶水又飲了一口,隨而對謝玦溫柔一笑:「摧毀一個人,不僅僅是要他的命,也可以是折磨他的精神,摧毀他的意志,到最後我就同意她給你做貴妾,她估計都不敢做了。」

  謝玦驚訝了半晌,半晌後,才道:「兵不厭詐,你這虛聲恫喝的兵法又是從哪裡學的?」

  翁璟嫵輕笑了一聲,說他:「虧你還在我身邊陪了我五年,我與那些貴眷聊天的時候,你就沒聽?」

  謝玦搖頭:「我尊重你,除非不經意聽到的外,我都不會特意去聽你們聊天。」

  翁璟嫵聞言,心頭微微一顫,生出了一絲歡喜。

  但還是忍不住低下頭小聲嘟囔:「當初做人的時候若是有你做鬼之後一半的體貼,我也不至於怨你那麼久。」

  謝玦默了默,才提醒她:「我能聽得見。」

  翁璟嫵抬眸瞪了他一眼:「那就當聽不見。」

  嘀咕後,她才與他說:「後宅的腌臢事,比你知道的要陰損得多了,在吃食上悄無聲息動手腳的事情也多了去了。我這也不過就是讓人上火罷了,遠沒有那種以食物相忌相衝來做文章,讓人半身不遂的陰招要來得損。」

  說到這,她看向謝玦,面色柔和:「你去邕州掃平賊寇,我在金都把英娘解決了,待你回來之時,便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謝玦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伸出手包裹住了她的柔荑,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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