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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小院,在屋外停下,婆子前去敲門,語聲恭敬的開了口:「大姑娘,永寧侯夫人來探病。」
好半晌,屋中才傳出低低的一聲:「請進。」
婆子推開了房門,翁璟嫵先行進去,她也隨在身後進來了。
進了屋中,也有清淡的花香,窗台和桌上都擺了花,但有些蔫了,因是有幾日沒換了。
走到了裡間,便見曹素芩坐在床榻之上,臉色不大好。
她看了眼翁璟嫵身後的婆子,然後略微不自在地收回目光,面相客人。
她滿是歉意的道:「我身體不適,不便下榻給夫人請安,還望夫人見諒。」
婢女搬來了凳子放到了床外頭,翁璟嫵坐下後,溫言道:「禮數不禮數的都是虛的,養好身子才是實在的,我拿了幾樣補品,正好給你補補身子。」
方才進屋子的時候不察,走近了才隱約聞到了淡淡的草藥味,便是曹素芩左額靠近發線的位置似乎抹了粉,還有幾分髮絲沾上了粉。
曹素芩低著頭謝道:「多謝夫人關心,只是太破費了。」
一旁的婆子也笑道:「侯夫人太客氣了,曹家什麼都有,怎麼會虧了大姑娘?」
翁璟嫵臉色微冷,但並不明顯。
她轉頭看向婆子,露出笑意:「我想與曹大姑娘說些私密話,不知這位媽媽和下人可否先下去?」
婆子的臉色微凝,隨而維持著臉上的笑意,她說:「大娘子說了,咱們家的大姑娘不大會說話,怕說錯話惹得侯夫人不快,所以讓老婦陪同。」
翁璟嫵的臉色頓時一沉,冷笑道:「原來曹家如此沒有規矩,身為下人竟然還能數落主子?我倒是長了見識,等過些日子進了宮見了太后娘娘,我倒是好好說道說道,讓太后娘娘知道這曹家是如何待未來兒媳的。」
說著輕哼了一聲,繼而轉回了頭。
聞言,婆子臉色一變,忙道:「是老婦失言了,還請侯夫人見諒。」
翁璟嫵沉聲吐出兩個字:「出去。」
那婆子臉色變了又變,然後看向自家大姑娘,趁著那翁璟嫵背對,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
隨而意味深長的道:「大姑娘可要好好招待侯夫人,莫要說錯了話。」
說罷,福了福身,帶著兩個婢女出了屋子。
翁璟嫵給了眼神明月繁星,二人也會意地退了出去。
本想偷聽的婆子瞧著那翁氏的婢女也出來了,眉頭一皺,敢怒不敢言,連忙給了一個眼神小婢女,讓她去請大娘子過來,打斷二人說話。
屋中,翁璟嫵伸手摸向曹素芩的額頭,她一慌,正要躲開,卻聽見:「別動。」二字後,真的不敢動了。
指腹落在額頭上,抹去脂粉的時候,她輕輕抽了一口氣,頭也是不自覺的往後微微一縮。
看到了額頭上的顯露的淤青,翁璟嫵收了手,臉色冷峻:「你繼母打你了?」
她慌忙地搖頭:「不是,夫人你多想了,只是我不小心摔的!」
翁璟嫵沉默了一下,道:「到底是自己摔的,還是被人打的,你心裡有數便好。」
曹素芩不語。
翁璟嫵又道:「我收到消息,大姑娘你的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已經在來金都的路上了,不出意外便是這兩日到金都。」
聽到外祖父家真來人了,曹素芩面色驚愕,似乎覺得不現實,所以不敢相信的問:「他們真的來了?」
翁璟嫵:「我想幫曹大姑娘,幫曹大姑娘討回一個公道,讓欺辱你的人得到懲罰。」
第一次聽到別人對自己說這種話的曹素芩,愣愣的望著侯夫人,不知所措。
翁璟嫵不說廢話,直接說:「除非曹大姑娘覺得嫁了穆王后,往事可以一筆勾銷,任由這全府上下無人再記得你的母親,無人再尊敬你已逝去的母親,那你大姑娘便直言,我也會幫到這裡,不會再插手。」
曹素芩聽到最後兩句話的時候,暗暗地握緊了手心。
半晌後,她紅了眼眶,低垂下腦袋,聲音略帶哽咽:「可我害怕,好……害怕。」
尾音都在微微發顫。
翁璟嫵看了眼她那抓著薄衾還在發顫的手,被衾上也有一滴接著一滴的眼淚滴落。
她聲音溫和了下來:「大姑娘你與我說實話,你繼母她有沒有虐打你?」
曹素芩抿唇不語,濕紅著眼,半晌後,她掀開被衾。
這時,翁璟嫵才發現她的腳裸腫大,像是崴了。
接著,她緩緩地解開衣裳,衣裳從肩頭滑落,只餘一件小衣。
白皙的身體上,說不清的淺淡的淤青遍布在手臂肩膀上,舊淤青,新淤青斑駁。
手臂上還有幾個拇指大小的燙傷,那燙傷似乎敷了膏,看著似乎淡了些。
她半轉身子,背上還有鞭痕。
看到這些傷痕,翁璟嫵喉間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就是眼眶都酸澀得厲害。
難怪曹大姑娘這麼的膽小,連最簡單的對視都能讓她慌張不已。
翁璟嫵暗暗的呼了一口氣,上前把她的衣服攏上,然後坐到床沿把她納入了懷中,輕撫著她的後背,低聲安撫:「待大姑娘的外祖母來了,便會有人替你撐腰了,往後不會再有人如此待你了。」
第一回 被人如此抱著,感覺到了溫暖,忍不住的嗚咽哭出了聲。
翁璟嫵輕輕的拍著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