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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她看回謝玦。
這些怨,對面前的謝玦卻是代入不了,因為他不是戰死過的謝玦。
她淡淡的說:「我只想知道你接英娘回來的原因。」
畢竟,她上輩子在意了整整五年,她要知道原因和自己和解。
對上妻子的目光,謝玦沉默了半晌,膝上的手緩緩握緊,隨後又鬆了。
他開了口:「夢中,我拒絕了英娘之後,她便離開了金都,再遇上她是在我們約莫成婚的三年後,她帶著一個孩子,靠著一路乞討,花費了數月,才從邕州到金都。」
翁璟嫵聽到邕州的時候,臉色漸漸凝重。
她很快便聯繫到了邕州的賊寇,一驚:「與賊寇有關?!」
謝玦沉默了半晌,點了頭:「確實有關,夢中我從她那裡得到了關於瀚雲寨的信息與其他十七寨的信息,以及瀚雲寨山寨的布防圖。」
「所有信息都毫無漏洞,那瀚雲寨的布防圖也不像是假,但我猜不透她一個女子怎能拿到這麼多的信息,所以我對英娘的話留有懷疑。但恰逢邕州賊寇勢力逐漸擴大,聖人有所忌憚,聖人任我為主帥去邕州平亂,我便也不能仔細查證她那些信息的真假。」
話到這,他略一吐息:「我對英娘所言留有懷疑,但卻不成那武晰竟然是叛徒。」
翁璟嫵一陣恍惚,恍惚後,面色肅嚴地看向他:「你說英娘她落入過賊窩?」
謝玦低聲「嗯」了一聲,隨而站了起來,負手背對她,眼底有遮掩不住的無奈。
他聲沉沉說道:「夢中我接她入府,確實是為了庇護她,隱藏她的身份。而她把這些信息供之不諱的唯一一個條件就是在不滅瀚雲寨的情況之下,唯聖人除外,不能把她的身份告訴其他任何一個人,包括你。」
說著,他沉默了轉回頭,看向妻子。
「或許我對英娘有愧,若非是我毀約,她也不會落入賊窩,故而應了她這個要求,所以夢裡才會與你說,待回來後再回來告訴你實情,夢中的我或許從未想過會戰死了。」
翁璟嫵聞言,沉默無言了許久。
許久後,她問:「那為何英娘會在你戰死後,滿金都說她帶回來的孩子,是你的種?」
謝玦一默,半晌後,他才說:「或許心裡不平衡,又或許想讓她自己的孩子過上更好的日子。」
夫妻倆四目相對,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翁璟嫵更不知對那英娘是厭惡多一些,還是同情多一些。
許久之後,她問:「那英娘所說的信息,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謝玦復而坐下,如實道:「是真的,但這個信息也被武晰暗中傳回了瀚雲寨,也讓他們有了防備。」
翁璟嫵微微偏頭,皺眉思索了許久,還是不解:「可英娘又是從哪裡知道這麼多信息的,若是她真的不慎入了賊窩,怎能接觸到如此機密的消息?」
謝玦倒了兩杯茶水,推給她一杯,為她解惑:「給她這些東西的,是她的丈夫。」
*
侏儒少年隨著二當家回了寨中。
他在井邊打了水洗了臉,憤恨地與身旁的弟兄道:「若不是那永寧侯,五姐也不會喪了命!」
拉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從井邊走過的美婦人,忽然聽到永寧侯三個字,腳步一頓,面上露出了恍惚之色。
不禁看向了那侏儒少年,開了口,喊:「虎子。」
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叫做虎子的侏儒少年轉過了頭,看到了美婦人,忙走了過去,問:「四嫂,有事?」
婦人琢磨了一下,低聲問:「五妹死了?」
虎子面露傷心,點頭:「被那金都來的永寧侯給殺了。」
婦人皺起了眉頭,繼續問:「你們為何會招惹上金都來的永寧侯?」
虎子沉默了一下,四周看了眼,才小聲的說:「二哥看上了永寧侯的夫人,擄走時發生了一些意外。」
永寧侯夫人……
他竟成親了?
婦人面上又是一陣恍惚。
虎子忽然看到婦人身後的一個高大的身影,忙喊:「四哥。」
手上了小手頓時一松,小男孩朝著那高大的身影跑去,高興地喊「阿爹!」
婦人恍然回神,臉上頓時面無表情,一眼也沒看身後的人,徑直從侏儒少年的身邊走過,離開了井邊。。
身後的男人沉默不語,抱起了兒子,然後跟在她的身後走去。
等人走了,一旁的人與虎子說道:「要是換上我有這麼個給我下臉色的婆娘,看我不抽死她。」
虎子無奈搖頭:「也不知道四哥怎麼就這麼喜歡四嫂,擺了那麼多年的冷臉,也不見厭煩。」
一旁的人笑道:「不就是長得漂亮麼,話說在這寨子裡頭,四娘子的模樣也是數一數二的,當初劫回來的時候,要不是四哥說看上了她,非她不娶了,她早就已經成了大當家的小妾。」
說到這,壓低聲音說:「說不準還活不到現在。」
虎子納悶道:「就是咱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什麼底細,老家在何處,名字是真是假,怪神秘的。」
一旁的人攤手:「那又怎麼樣,一個女人還能是探子不成?就算是探子,被寨子裡頭的人盯著,也不見得她能竊取到重要的信息,更不可能與外邊的人接應。」
虎子想了想,道了一聲「也是這個理」,便也就沒有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