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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探地問:「夫君在軍中的事務不繁忙嗎?」
自阿兄回雲縣後,已經一個多月了,謝玦這都回來第三回 了。
前邊兩回回來,她有些詫異,但現在都已經習慣了。
謝玦擦乾了手,把帕子掛回架子上,隨即走入裡間,把被風雪浸濕的外袍脫下,掛在了一旁。
再而扯著腰帶,應道:「天氣驟冷,冰天雪地,訓練減少,便也有了些空閒回府。」
空閒了麼?
翁璟嫵有些不信,但因這輩子孩子保住了,她也不在什麼苦悶都往腹中吞,他有所改變倒也算合理。
謝玦換著衣袍,隔著屏風往外邊的身影望去。
從夢中,以及她的話語中可以聽得出來,他似乎一直以來都很少回府。
這也是她所在意的。
既她在意,那他便勤些回來。
只不過,有一些軍務也會緊迫了許多。
至於英娘的事情,他總想早些夢到,但卻是一次都沒有夢到過。
既然夢不到,便先查明英娘所在,從現實入手,看能不能查出妻子在意的蛛絲馬跡。
所以在前些天,謝玦讓人暗中調查英娘所在,但調查的人發現也還有另外的人在暗中調查英娘。
英娘已無親人,不可能還有人去調查她。
謝玦心中有疑,便也讓人去查一查是誰在調查英娘。
逼迫之下,從私探口中得知對方是個戴著帷帽的姑娘。
那姑娘只取了信來,讓他瞧過後,又盯著他用火燒了。
還說她會每隔一段時日,不定時的來尋他要調查的結果。
得知這消息後,謝玦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自己的妻子。
旁人便是尋找英娘的蹤跡,也不會這般避諱,只有她,才會如此的神秘。
換好了衣袍,從屏風內走出,眸色沉沉的問:「我回來,你不高興?」
翁璟嫵望向謝玦那寡淡的神色,溫婉一笑:「夫君能回來陪我,我自是高興,夫君怎總愛問這些?」
她低頭望了眼微微一動的肚子,笑道:「孩子也很高興。」
說著,她抬頭望向他:「夫君不妨來摸一摸。」
謝玦望進她的笑眸中,什麼都沒有說,但卻在想——她確實是一點也不羞了。
對她回來前的年歲,謝玦並沒有太在意。
但只是有時她舉止嫵媚自然,而自己拘謹得反倒成了毛頭小子,便覺得有些無奈。
但終還是眉目沉定地走了過去。
在她的身旁坐下,遲疑了一下才把寬大的手掌罩在了那大得有些驚人的孕肚上。
八個月以來,他觸碰她這孕肚的次數屈指可數。
掌心之下,有小腳輕踢著肚皮,感覺很明顯。
謝玦低下頭,看著自己覆在孕肚上的手掌。
他想起,他好似差些就當不成父親了。
若是這個孩子沒有了,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沒有經歷過,他自己也不知。
只是在想法出來的這一瞬,心底沉悶,也有輕微刺痛。
沉悶間,妻子悠悠開口道:「今日祖母讓人請了太醫來搭脈,太醫說這胎十有八、九是個哥兒。」
謝玦眉梢微微跳了跳。
畢竟都是自己的孩子,倒是從未想過她這腹中的孩子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翁璟嫵的目光落在謝玦低垂的眉眼上,五官以及輪廓都猶如精刀雕刻,明挺深邃。
她暗暗的想:兒子的性子千萬不要像謝玦才好,但這樣貌一定要像謝玦的。
再說這日子不知不覺間便也就過去了。
十二月底,翁璟嫵已有八個多月的孕肚了,也是臨近年關的時候,翁父與義子風塵僕僕地趕來了。
因翁父不適應這金都的天氣,來的第一日便感了風寒。
翁璟嫵匆匆與阿爹見了一面,就被阿娘趕走了,道是不能把病氣過給她。
都多少年沒見了,所以只是匆匆一面,也讓她紅了眼。
緩了許久,她才緩和過來,去尋了阿兄。
翁鳴雋見妹妹過來尋自己,便知要問什麼,看了眼她身後的人。
翁璟嫵會意,便把人遣出了屋外。
為避嫌,房門是打開著的。
屋中只二人,翁璟嫵問:「事情查得如何了?」
翁鳴雋呼了一口氣,嘆道:「那邕州著實是太亂了,好在離開金都的時候,你給了我銀子打點,我和弟兄幾個才能平安無事地離開邕州。」
一聽,翁璟嫵驚道:「可是出了什麼意外?!」
翁鳴雋不想讓她擔心,也沒有細說驚險,只道:「意外是有,但用了銀子打點,也就有驚無險,也沒有傷亡。」
雖然阿兄說得輕鬆,可翁璟嫵還心有餘悸,忽然後悔讓阿兄去調查武晰的事情了。
「阿嫵妹妹你讓我去調查的事情,我查過了,明面上倒是沒查出什麼端倪。縣衙戶籍上邊確實也有武晰這個人,年紀與在金都任職的信息都對上了。」
翁璟嫵心思敏銳,面色倏然一凝,問:「那暗地裡呢?」
翁鳴雋皺著眉頭回想,道:「我與幾個捕快假扮押鏢的鏢師借宿那一個村子,離開不過是半個時辰,便被山賊給堵了。」
翁鳴雋多少知道些山賊規矩,有買路錢,也有賣命錢。
把身上的錢財都交付了,好在銀錢給的多,才能平安地避開與對方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