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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些話,上輩子為何不解釋?這輩子就這麼輕易的說出來了?

  還有,他把那對母子接回來到底又有什麼理由?

  這理由難道重要到什麼地步,以至於他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心情?

  心頭萬般煩躁,但面上卻是化為了淺淺一笑:「聽三姨母提起的時候,確實是有些在意的,但現在聽到夫君的解釋,便不在意了。」

  她鬆開了解暗扣的手,道:「夫君這戎甲著實難解,我也解不來,便先讓人去給夫君備些熱湯泡一泡。」

  說著,便轉了身。

  一轉身,笑意也瞬間沉了下去。

  才走兩步,猝不及防地被那有著一層厚繭的手抓住了手腕。

  步子一頓,她低頭瞧去,順著那手臂往上望去,對上了謝玦那雙漆黑的眸子。

  「你生氣了。」謝玦語氣是確定的。

  翁璟嫵心下一驚,她以為自己已經隱藏得很好了,可謝玦怎就瞧出來了?

  謝玦緊盯著她,開了口:「因英娘一事不過是陳年舊事,多提無益,再者這事本就是侯府做得不對,白白耽擱了她數年,所以我本來不打算說那麼多的,」

  她生氣了,那麼她肯定不僅是因被人以英娘之事侮辱過,或者更甚。

  如此,還是說了吧,免得多生嫌隙。

  「父親對二十年的同袍有愧,所以未過問他便應下了貴妾一事。我因這事與父親翻了臉,直到父親去世前我都未與他好好的說過話,所以這事我一直不想提起。」

  翁璟嫵望著他,半晌才問:「那為什麼夫君現在又說了?」

  個中緣由,謝玦知道是不能說的。

  她對他明顯有怨,在這怨氣未消除之前,若與她說他知道的這些事情。只會讓她覺得是因為這些夢,才會有所改變,與她解釋。

  雖然的確是如此,但卻不能明說。

  一旦說清楚他的際遇,只怕會讓她的怨氣加深,且永遠不會消除,所以只能瞞著她。

  他能夢到或是感覺得到未來數年的事情,暫時得瞞著她。

  「我感覺得出來,若不說,你會一直在意。」他說。

  翁璟嫵靜默不語地與他四目相望。

  多年來積下的怨氣,怎會因他的這三言兩語的解釋就消除了?

  哪怕他現在的話,能解釋得清楚當初他為何沒有與她細說英娘的過往,也解釋清楚了他與英娘無私情。

  但這事情於她來說是已經發生過的了,她也憋悶了五年,這都是事實。

  這些委屈不會因為他現在的幾句解釋,她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或許她將來可以釋然,但起碼不是現在。

  翁璟嫵溫然一哂,與他說了謊:「夫君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也不大在意。」

  「娘親還在等我們,夫君還是先梳洗吧。」

  說著,緩緩從他手中抽出手,然後往房門走去。

  謝玦望著她的背影,靜止不動地站了許久。

  可以感覺得出來,她很在意這件事。

  他既然能夢到三姨母的事情,也不知能不能夢到英娘的事情。

  若能知道英娘為何讓她在意,他也可對症下藥,讓她消除一些怨。

  想到這,謝玦輕嘆了一息。

  *

  謝玦一回來,沈三姨母便立即被送走了。

  這事落入崔文錦耳中,連忙去瞧了熱鬧。

  那沈三姨母經過前院的時候,看見崔文錦,瞬間挺著腰背,梗著個脖子抬著下顎,好似在維持著最後的一絲尊嚴。

  在路過那崔文錦的時候,終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她提醒崔文錦:「你且看著吧,那翁氏可不簡單,如今這般慫恿了玦哥兒這樣對我,指不定那日就輪到你了。」

  崔文錦早就吃過翁氏的虧了,哪還輪得到她來說。

  輕笑了一聲:「沈嫚呀沈嫚,你這還真是一如既往愛挑撥離間,就是自恃清高也沒半點變化。」

  「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這是好意提醒你!」沈三姨母怒道。

  崔文錦白了她一眼:「你與我的關係有多好,還用得著你好意來提醒我?」

  諷刺道:「自以為是的嘴臉可真難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的,還跑來做侯府的主?且看吧,你再這麼多管閒事,還有哪家親戚能受得了你。」

  崔文錦的話,讓沈三姨母想起了娘家人,每回回去,一個個都好似避瘟神一樣避著自己,就是兄長都讓自己少回去。

  現在玦哥兒又如此……

  難不成,他們都嫌她管了他們的家事,可她明明是好心呀!

  見沈三姨母的表情,便知她在想些什麼,崔文錦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省省吧,你自己都嫌你家婆母給你丈夫納的妾,嫌你婆母管束你過多。可你自己卻做了與你婆母一樣的事,惹人嫌得很,還一副清高的覺得是為他著想,什麼玩意?」

  崔文靜冷笑了一聲,瞧了一眼那神色呆滯的沈三姨母,心頭快活了,便也就轉身離去。

  多年來的氣終於出了,與身旁的何婆子說道:「回去後溫一壺酒,我得吃些好酒來慶祝慶祝。」

  她雖不喜翁氏,但更不喜這個讓丈夫納了妾的沈嫚!

  她巴不得沈嫚過得不好,巴不得她懊悔做過的事。

  *

  午膳前,謝玦在岳母面前為自己姨母的失禮舉止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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