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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璟嫵回想起驍騎軍五千人,只有五百人歸來,最後那武校尉還替上了謝玦位置,她依舊覺得不對勁。
她搖了頭:「但願我是多疑了,可有些事情是有跡可循的,一日不能確定下來,我便會寢食難安。」
「這事讓別人來查可能會打草驚蛇,再者我也信不過他人,我只信得過阿兄你。」
這調查武晰一事,翁璟嫵原本就想著等阿兄來金都時再托他幫忙的,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妹妹方才的最後一句話,對翁鳴雋很是受用。
還有什麼好聽的話,能比得過最疼愛的妹妹說相信自來得讓人高興的?
他聲音堅定忽然堅定無比:「成,我必定把這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給你查來!」
翁璟嫵笑道:「倒不用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只查他的來歷與過往有無端倪就成。」
說著,她取出了一張紙條遞給義兄:「這個人的信息便在這紙上了,他是邕州人,雲縣離邕州近些,也好調查。」
想了想,又說:「邕州到底是賊寇亂行,阿兄你小心些,去邕州的時候多帶上一些人去,調查的時候也最好喬裝打扮。」
「這事到底事關重大,是在調查過程中或會出現的麻煩,若沒有銀子,很多事情都行不通。所以我會給義兄一筆銀子來做打點,晚些時候我讓明月送來。」
翁鳴雋接過紙條,看向上邊的信息,再聽她這麼一說,思索了一下後,應道:「那待我回雲縣後,便立刻著手。」
畢竟是用來調查這事的銀子,翁鳴雋倒也沒有什麼意見。
「那這事,便拜託阿兄了。」
翁鳴雋記憶極強,待記下了紙條上的所有信息後,也就把紙條放入了碳爐中。
紙條緩緩被碳火蔓延,他隨而抬眸與她笑道:「你我兄妹,莫說這些客氣話。」
事情說完了,翁璟嫵也就離去了。
晚間用膳時辰,謝玦尚未回來,她便讓人留了飯,隨而與阿娘、阿兄一同用了膳。
晚間用了膳後,翁璟嫵與阿娘在主屋中說了好些體己話,大概快亥時了,柳大娘子便起身說要回屋了。
把阿娘送出屋子,在廊下瞧著阿娘回了西廂後,正要轉身回屋時,便見謝玦從月門入了院子。
四目隔著昏暗的院子遙遙相對,謝玦腳步略一頓,昏暗之下很好的遮掩了他眼底的複雜之色。
走過庭院,出現在了燈火明亮之處時,眸色已然恢復了一貫的內斂,好似無事發生。
翁璟嫵尚未察覺出不對勁,柔聲問:「夫君可用膳了?」
柔柔的調子,如同她的模樣一樣,看上去都很是溫柔。
可這溫柔之下,到底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是假意?
觀閱了一日怪力亂神書籍的謝玦,面上雖不顯,但卻滿是沉沉的心思。
但見她挺著個大肚子,卻也就收起了這些心思,上前扶住她的手臂,道:「尚未。」
轉身與他一同並肩入屋中,問:「那是先用膳還是先沐浴?」
「都成。」
或是覺得回得過於敷衍,又道:「那就先用膳再沐浴吧。」
後邊的明月聞言,便也就安排了下去。
約莫小半刻,便有人送來膳食。
謝玦吃了個半飽便去沐浴了。
翁璟嫵略感睏乏,就先上了榻。
睡意襲來之時,傳來了開門的聲響,睡意一時略減。
閉著眼假寐間,謝玦已經上了榻,但久久未感覺到他躺下。
納悶間,忽然聽到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入耳中。
「阿嫵,我知你還沒睡。」
翁璟嫵:……
一時也不知該睜眼,還是該繼續閉著眼。
猶豫了兩息,她半張眼眸對上瞧著她的謝玦,掩唇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睏乏之意:「我正要睡著,夫君怎把我喊醒了。」
謝玦的眸色黑黑沉沉的,似乎有些不對,但她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幾息後,謝玦開了口:「先前你說,若是我想紓解,你便用旁的法子來給我解決,現在可還作數?」
本還有五分困意的翁璟嫵,遲鈍了兩息之後,眼眸圓睜,被他的話驚得瞬間不困了。
……
在翁璟嫵遲疑間,他卻已然朝她伏下了身體,緩緩下沉,二人不過就相隔半臂距離。
他那目光有幾息落在她的唇上,然後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眸色幽暗深邃,意思逐漸明朗。
他的唇離還有一掌距離的時候,她能感覺得到他呼出的細微氣息落在了她的臉上。
若是不再制止,他便會吻到她的唇上。
是容他繼續,還是阻止他?
腦中還未做出決定,身體便先作出了反應。
手撐在了他的胸口之上,輕輕一推,佯裝羞赧:「那夫君且先躺下,容我來便好。」
謝玦沉默了一瞬,也沒有說話,直起了身,隨而在她身旁躺下,閉上雙眸以此遮掩眼底的異樣。
方才,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他要吻下去的那一瞬,她眼底不再是羞澀,只有遮掩不了的抗拒。
她,或許早已不是與他剛成婚的那個阿嫵了。
她曾問過他,若是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夫君可會繼續走從戎這一條路。
或許那時,她便知他將會戰死。
或許,她便是真的重來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