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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石校尉感嘆:「當時的情形確實兇險,不過好在侯爺敏銳提前做了準備,不僅是將士們傷亡極小,就是侯爺也在千鈞一髮避開了危險。」

  在護送穆王回來的途中,在遇上行刺的半個時辰前,不知為何,侯爺忽然改變了護送的隊形,還下令讓人立即戒備,每人都提著擋箭盾牌前行。

  也因為隊形改變,還有擋箭的盾牌,此番傷亡小之又小。

  回想到那時的情形,石校尉都覺得驚險。

  謝玦指腹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自己,囑咐:「這事,讓將士們莫要對外說。」

  石校尉道:「侯爺放心,就是登高節那日,明月要問侯爺是怎麼受傷的,屬下也只是說了個大概,並未詳細說。」

  謝玦點了頭,道:「去管事那處取了賞,再發給將士們。」

  石校尉應了聲,眉開眼笑的出了屋子。

  人走後,謝玦把摺子按到了桌面上,背向後靠去,抬起手揉捏著太陽穴。

  這兩個月下來,謝玦總像是能未卜先知一般。

  有一些事,明明尚未發生,可他卻有一種似曾相識,又或是像曾經歷過的一般。

  還有便是在眠中,總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

  那些個夢中之事總是斷斷續續,模糊不清,有頭無尾,讓謝玦每每清醒後都雲裡霧裡,不明所以。

  這兩種情況,在回到侯府後,更加的頻繁強烈了。

  以前,對待二嬸,心下到底還有對長輩的尊敬。

  但入軍中十日後再見到二嬸,心底已無尊敬,餘下的則是厭煩。

  且時常望著妻子,腦海中總是閃現過各種從未發生過的畫面。

  若是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那麼這些閃現的畫面,是未來之事?

  那麼他會對二嬸的厭煩,或是也是在將來,二嬸做了什麼,讓他改變了看法。

  這段時日下來的記憶混亂,攪得謝玦沒有一覺好眠,甚是疲憊。

  正靠在椅背調息半便傳來敲門聲。

  坐直腰背抬頭望去,見是管事,便讓他進來。

  管事望了眼不怒而威的侯爺,隨而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停在了屋中央,道:「老奴把賞賜之中,女子用的都給挑選了出來,還列了一個單子,請侯爺過目。」

  謝玦對這些無甚興趣,只道:「送去給娘子過目。」

  管事應了聲,才要退出去,謝玦不知為何,又鬼使神差的把管事喊了回來。

  「先呈來,我看一眼。」

  管事復而把單子呈了上去。

  管事雖然不知老夫人為何忽然讓翁大娘子交出了管家權,但他知道必然和之前的一次賞有關。

  再者翁大娘子管家時也私吞了不少財物,這些都有可能被老夫人知曉了,所以才沒收管家的權利。

  而在崔大娘子管家的時候,他也得了不少好處,現在哪裡還敢出半點差錯。

  謝玦看到了單子上的蜀錦,眉梢一揚。

  略一沉思,便知是在宴席上,九表妹或是榮安公主看出了端倪,所以回宮中後,便把這事告訴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給侯府留下顏面,同時也再次送一匹蜀錦表示看重。

  說起蜀錦,也該去討帳了。

  謝玦眸色一斂,抬頭看向管事:「單子我送去給娘子,你把蜀錦送到我屋中,另外再去一趟世安苑,轉告二嬸,三天已至,我兩刻後會去尋她。」

  管事應了聲,然後退了出去。

  *

  翁璟嫵正在給雲縣的爹娘寫家書,忽然一旁傳來了謝玦低沉的聲音。

  「在寫什麼?」

  翁璟嫵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跳,拿筆的手也不禁一顫,墨水微濺,有細墨落在了寫了一半的信上。

  定定的瞧了眼那細墨,心道這信看來要重寫了……

  心下微惱,在暗呼一氣後,調整表情才抬頭看向兩步之外的謝玦。

  那日在東廂試探了一番,得出的結論是——他不太可能是與她一同回來的謝玦。

  定了心,也就沒有那麼上心了。

  除卻讓明月去請他回房中喝藥,她好像也沒有去東廂尋過他了。

  她斂去被嚇後的不悅,朝著他一笑,放下筆:「給爹娘寫家書,告知他們我已經有孕的事,再有我在侯府過得很好,讓他們莫要擔心。」

  說罷,又問:「夫君怎回來了?」

  謝玦目光微動。

  她這語氣,似乎不怎麼期待自己回來?

  但思及上藥那晚的細微溫情,便覺得是錯覺。

  許是那晚趕了她出去,她心頭有氣,所以這幾日才沒有去東廂吧。

  沒有再在意,他道:「隨我到東廂,有東西給你。」

  翁璟嫵略一尋思,面上忽然一喜:「可是二嬸把銀子送來了?」

  謝玦本欲點頭,但最後不知怎就開了口:「方才我去討的。」

  謝玦竟真的去討銀子了?!

  翁璟嫵驚訝了一瞬,轉念一想不管是送來的,還是討的,銀子總歸是到手了。

  聽到這個消息,方才被嚇到後的不悅全數消散。

  這輩子的謝玦,除了在公事上邊讓人敬佩外,這段時日,在後宅之事上邊好似還是有些用的。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桌子,便站了起來,隨謝玦去了東廂。

  到了東廂,跨過門檻入了屋中,先入目的是桌面擺著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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