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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覺得這樣好像能與他更親近一些。
阿忌,雖然知道你收不到,可是我還是好想好想和你說說話,怎麼辦,我一點都不想去學校了,學校好可怕,可是家裡也好可怕。
他們都好兇,阿忌,我很害怕,好想回今塘,好想能再和你一起,可是我也知道的,我回不去了,我不能回去。
阿忌,你說,人要是死了,傷口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疼了?
阿忌,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手臂上的舊傷口已經結痂啦,這幾天都不怎麼疼了,就是周圍有些癢,我朋友說,那是傷口在癒合的正常現象,不過可能會留疤,留疤就不那麼好看了對嗎?
阿忌,我還是退學了,可能再過幾年就會好吧,馬上要高考了,不知道你想考去哪,本來我想偷偷和許思甜打聽的,然後再偷偷地和你報到同一所大學,但是我實在,撐不下去啦,高考加油。
阿忌,大學是什麼樣子的?我今天悄悄去了你的大學,我好羨慕,我也想好好上學。
阿忌,那個惡魔終於出國了,終於離開了北臨,我能重新上學了,我也想考北臨大,到時候就成你的學妹了,還請學長多多指教。
阿忌,我也考上北臨大了,能上學真好,想到和你在同一個學校里,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就莫名的,好開心,哪怕見不到你,也還是好開心。
阿忌,今天專業課上,老師提到你了,他總把你掛在嘴邊夸,班裡人都在說,要是能見你一面就好了。要是……能再見你一面就好了。
阿忌,好奇妙,我進了你的公司,居然還和你住到了同一個屋檐下。
阿忌,說出來你可能都不相信,我們居然結婚了,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居然真的能成為你的妻子,我好高興好高興,我感覺自己很幸福,我真的好幸運。
阿忌,我最近好像有點兒樂昏了頭,差點就忘記了,我身上有好多好難看的疤,我好怕你看見,好怕你會覺得噁心。
周芙迷迷糊糊轉醒時,就看見陳忌正握著她的手臂,大拇指輕輕在疤痕上頭來回撫摸。
她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男人一下收緊了力道。
「你別看了……」哪怕他曾說過不介意,可是喜歡一個人,似乎就總想要在他面前保持最完美的形象。
陳忌眉心微擰,薄唇抿成一線,片刻後淡聲問她:「是不是很疼?那時候。」
周芙睫毛輕顫了下,莫名不想再嘴硬了:「嗯,很疼很疼,疼得想死。」
陳忌不自覺深吸一口氣:「怎麼弄的?」
「小提琴弦,他把我逼到他家,我反抗的時候隨手從架子上抄了個小提琴擋,琴弦不小心在他手上劃了幾道,他看見那血痕的時候,就忽然跟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周芙垂下頭,「之後每一次,他都用小提琴報復我。」
陳忌緊了緊後槽牙:「你的信我全看了,付其右之所以會忽然出國,就因為正巧被我打了。」
周芙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他爸在北臨被我爸狠狠壓著,付其右又只是個私生子,他老爹不可能為了個私生子得罪我爸,所以只能把他連夜打包送出國。」
他大手在她頭頂上揉了下:「所以周芙,你要記得,你的靠山能一手遮天,以後不論遇到任何事,請你一定,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我都能輕鬆解決,你要相信我。」
小姑娘咬著唇,鼻尖微酸點點頭:「好。」
空氣安靜了幾秒鐘之後,陳忌忽然又開口說:「前一陣我聯繫了一位疤痕方面的專家,對方對這類老舊傷疤的祛除很有研究,手下有過數不清的經典案例,他人就在曼城,那天我去曼城,也是為了和他見面。」
周芙張了張嘴,下意識看向他。
「你手上的疤,我已經給他看過照片了,老專家說祛除的成功率很高,就是可能會有點兒疼。」
周芙當即表態:「我不怕疼。」
陳忌沒回答她,繼續認真道:「但首先我要和你說清楚一件事。」
周芙眨了下眼:「什麼……?」
「你身上任何一道疤痕,我都沒有半點嫌棄的態度,只要是和你有關的,我一點兒不覺得難看,想不想去掉,全由你自己做主。」
「如果你是怕我嫌棄,那大可不必受這個疼,如果你自己不想再看見這些東西,回憶起一些不想回憶的事情,那我們過兩天就一塊去趟曼城。」
周芙點點頭,心下因他的表態十分動容:「我想去。」
「好。」陳忌任由她自己決定,他只需要無條件支持,想了想,又有些擔心,「醫生說會疼。」
周芙眨眨眼,看向他:「你別擔心,我不怕疼的其實。」
陳忌半個字都不信:「你不怕疼個屁,昨晚老子稍微重一點兒,你就能掉眼淚。」
周芙臉頰刷得通紅:「……!」
怎麼好好的溫情對話,忽然又轉折到了那種事上!
周芙硬著頭皮說實話:「我真的挺能忍的,陳忌,我其實,就是知道你會心疼我,仗著你會心疼我,所以不自覺就喜歡沖你撒嬌。」
男人喉結動了動,一把將她攬到自己胸膛,明明其實已經心疼得要命了,卻還是不想讓氣氛太過煽情,勾著唇,吊兒郎當道:「知道了,以後你掉再多眼淚,我也不會輕一點的。」
周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