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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局勢維持到第五桿才有緩解,程硯似乎等不及了,一桿將挨得緊緊的紅球送入洞口,緊挨的障礙球則紋絲不動。

  江蘅注視著球桌。

  周邊有了騷動。

  這是有水準的一桿。

  打完之後,程硯繼續擊球,又一次以擦邊卻不碰球的一桿將紅球打入洞口,這不過是個開場,江蘅並不著急,第三桿程硯沒有再繼續擊進,輪到江蘅。

  托程硯的福,紅球逐漸被破開,江蘅迅速瞄中目的球,一桿進球,用槍粉擦拭完桿頭,繼續擊進,很快和程硯持平並領先。

  桌球邊來了幾個人,正是江蘅的朋友,撐著手看場上的局勢,說道:「正戲開場。」

  「你悠著點。」另一個人說,對江蘅道:「人家好歹叫了你聲哥。」

  江蘅抬頭對著那人笑,看著程硯擊打的同時說:「他那樣子是要我讓的意思嗎?」

  程硯的手指細長,架在桌子上,撐著球桿,彎著腰的身形是絕佳的風景線,他盯著一顆紅球,眼裡竟是一股狠勁。

  「嗒」一聲,紅球落網,母球碰庫,撞擊之後迴旋在一個地點,那是絕佳的落點,程硯不急不緩,來到江蘅身邊,江蘅和他的朋友都給他讓路,程硯彎腰快准狠的一桿,球子漸少,很快就能一眼看出僅剩的個數。

  「啊這……」站在一邊的人驚了一下,正是剛剛叫江蘅放點水的那一位。

  「還沒完。」程硯移動到白球的位置,繼續擊球,竟然又是漂亮的一桿。

  「呦,這是有點東西了。」有人說,眼睛飛速地在桌上掃視,變得認真了起來。

  程硯接二連三進球,把江蘅再次甩出去幾分,即將到達攻打彩球時,他若再以這樣的概率進球,江蘅就十分危險了。

  在連續幾杆後,球權才落回江蘅手裡,桌上局勢分明,被程硯甩開的分數只能靠彩球追回,當江蘅再次和程硯持平時,球權再次歸給了程硯。

  程硯打得很快,判斷的速度驚人,江蘅剛剛失去球權他就立刻下手,找到路線和目標球,一桿出去,將局勢變得再次迷茫起來。

  江蘅不解地衝程硯的球子路線看,抬頭再去看程硯,他很是認真,沒有看出什麼來,沒等江蘅說,旁邊的人問了:「你不應該送這顆入洞嗎?」

  擺好的路線,都不需要多加判斷,在程硯以小比分領先的情況下,再擊幾顆彩球,就基本會是穩贏的局。

  「我有我的想法。」程硯沒點明,別人也就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只知道這樣球權又落在江蘅手裡了,程硯危。

  「你有什麼想法我就不管了,我不客氣了,」江蘅說:「你不是省油的燈,我得全力了。」說完彩球落網,他追上了程硯。

  江蘅倒不是罵人,也不是什麼言外之意,只是單純覺得程硯在憋什麼大招,比賽時最不需要了解對手,從簡單的幾杆里就能知道對方的水準,這是富有經驗的人習以為常的感受。

  江蘅說不手下留情就真的一點情不留,把好破的球都給送進了洞口,可能過程不是特別的容易,因為程硯雖然沒進球,卻給他造成了一種圍堵,他原先的幾顆目標球被成功攔截,沒打幾顆就失去了球權。

  「江哥。」程硯喊了一聲,他在打球的時候氣質是不同的,和方才在房間裡的遲鈍拘束不一樣,有些放肆的狂妄藏在身上,「您跟宋御是同學?」

  被突然點名,宋御看向了程硯,倒想知道他在扯些什麼皮。

  「小學一個班過,」江蘅一個推桿,補充說:「老交情了。」

  「哦,」程硯道:「他不好交流吧?」

  江蘅看著宋御:「還行。」

  程硯道:「我覺得不行,他太高冷。」

  程硯沖宋御看,宋御就在他的對面站著,能看出程硯眼裡那一抹堪稱趣味的光芒。

  死板的打球不如聊著打著,能有意思點,江蘅接杆道:「高冷?」

  說完看向宋御,不認識會這麼覺得,他們這種交情,江蘅沒感覺。

  程硯嘆氣道:「是啊,什麼事就一句話,連解釋都不給我,或者偷偷跑掉,讓你連人影都摸不著。」

  意有所指的話別人聽不明白,卻惹來了宋御的興趣。

  「這和高冷有關係嗎?」江蘅問。

  「關係不大,但他對我態度確實不行,我和他認識幾年了,關係半點沒有進展。」程硯看著桌台上的局勢,並分心地與江蘅搭話。

  「還能有什麼進展?」江蘅不理解。

  程硯抱著球桿說:「比如……進階成死黨或者兄弟什麼的,比朋友這個關係聽起來稍微親密一點兒。」

  一人打了個激靈,渾身雞皮疙瘩,吐槽道:「小老弟,搞得你好像在追他似的,關係還要進展。」

  程硯笑了聲,沒有再繼續扯皮了。

  宋御一個反應也沒有給,好像沒有在撞球室里,實則他從頭至尾都在,話卻非常的少,這大概就是程硯嘴裡的高冷。

  他一向不是很能說的人,但他心裡有一面鏡子,更知道程硯話里話外的意思。

  「他可不高冷,關鍵看對誰,」江蘅說:「宋御從小就一身的熱情,對身邊的人也沒差,他有時候對我也是那個愛答不理的態度,不過我了解他,別多想,他就那德行。」

  來自小學好友的吐槽很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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