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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長老並未閃躲,只生生受了這一刀,抓住那刀身,忽的壓向郁天雲,將他逼到不得不後退。
郁天雲嘖了一聲,收了手中力道,眯起眼盯著眼前受傷的青雲長老,心頭一動。
許青雲不是不能避開那一刀。
郁天雲也清楚,那是許青雲太了解他了,知道只要自己受傷,用不了多久他便會收手。
「許青雲,你一定要攔我嗎?」郁天雲強迫自己不去看許青雲身上的傷,眯起眼打量著面前青衣男子的神色。
「我不攔你,難道等著去妖界給你收屍嗎?」青雲長老冷笑,沒去管自己仍流血的傷口,只朝郁天雲的方向走了幾步,「跟我回去。」
「待此間事了,我自會回去。」郁天雲不肯讓步,但還是抬手施法,想替許青雲治好身上的傷,卻被他一掌拍開,「許青雲!你自虐嗎?」
這話說得有幾分咬牙切齒,叫青雲長老微微一怔,隨後冷笑一聲,「你孤身一人深入妖界,我看才是自虐。」
郁天雲知曉青雲長老擔憂什麼,自嘲地笑了一聲,「若非當年滅門,郁家還有一塊艷紅玉石,狐族秘寶,可隱匿行蹤。若那秘寶在,我深入妖界又有什麼……」
青雲長老蹙眉,不贊同地罵道:「便是有,也不過是隱匿行蹤。你只要一對妖皇出手,便會暴露,又與如今有什麼區別?」
郁天雲沒有接話,只盯著青雲長老看了許久,最終也沒鬆口。
此時的九星峰上。
沈逢安被凌塵抓著修煉,整個人感覺已經變成了修煉的形狀。
練到什麼程度呢?
練到沈逢安心中暗想,凌塵要是在現代,估計也是個推崇「只要卷不死,就給我接著卷」的人。
「起來,你沒有時間了。」
凌塵見沈逢安坐下了,伸手按在他肩上,垂眸催促。
沈逢安睫毛一顫,心中隱隱覺得凌塵近些日子有些奇怪。
跟自己的肢體接觸,似乎多了不少呢……
「我歇一會,就歇一會,好不好?」沈逢安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只委屈巴巴看向凌塵,拽了拽他的袖子,想著撒個嬌看看有沒有用。
「你……罷了,你歇一會吧。」凌塵本想避開沈逢安的目光,不叫自己心軟,可他仍是忍不住去看,去看那雙可憐巴巴的琥珀色眸子,忍不住去看那讓自己著迷的眼眸。
凌塵知曉自己栽在沈逢安身上了,卻從不知栽得這般徹底……
見凌塵答應下來,沈逢安心底歡呼,面上卻不敢太過明顯。
他只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垂眸發著呆,想自己偷偷摸摸叫門中弟子買來的話本里是什麼劇情。
「沈逢安。」
想著想著,沈逢安卻聽見身旁人喚了自己一聲。
沈逢安心中一緊,想不會是真的只歇一會吧。
他緊張地看向凌塵,卻聽得凌塵問:「那時,你是如何失去行蹤,叫為師找不見你的?」
這般找不見人,要麼是法術,要麼是法寶。
凌塵知曉沈逢安的修為,尚且還不足以在他面前用法術隱藏行蹤。
既然不是法術,那便只能是法寶了。
那麼,究竟是什麼法寶?
就連凌塵的搜尋,都能躲過。
「就是這個。」沈逢安從乾坤袋裡掏出那塊艷紅玉石,遞給凌塵看。
「上回拍賣會拍下的玉石?」凌塵一愣,沒想到竟是這個。
這東西,當時還覺得沒有用處。
凌塵也只當是給沈逢安買個小玩意兒。
竟沒想到,是這樣大有用處。
凌塵沉默,捏著那艷紅玉石,仔仔細細地看了看。
生怕漏過什麼,叫沈逢安因此再陷入危險。
即便那次是自己將人氣跑的。
凌塵在艷紅玉石上摸了起來,發現角落似乎有一處凹凸不平。
他眉心微蹙,翻過面來仔細查看,發現那是狐狸的標誌。
九尾狐,刻的似乎是幼體。
不出意外,應該是狐族的標誌。
凌塵目光落在沈逢安身上,想起他是狐狸這件事,心底隱隱有了猜測。
但這件明顯是狐族法寶的東西,究竟是如何流到拍賣會的?
他的眸中閃過擔憂,總覺得這並不尋常。
而且,既然能拿到狐族法寶,想來狐族出來活動的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那麼,到時候沈逢安見到他的族人,會選擇留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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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一身深紫衣袍的妖皇一步步走入魔宮,掃過守在門口的青野,眸中閃過一抹不屑。
青野察覺紫袍男人的惡意,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朝著他一頷首,「魔尊在裡邊等著妖皇,還請隨我進去。」
妖皇抬手示意身後手下不必跟著,才跟著青野一塊兒進去。
赤鱗坐在主座,目光落在妖皇身上,冷嗤一聲,「紫鳶,你來做什麼?」
被稱作紫鳶的男人勾唇一笑,抖了下袖子落座,揚起下巴,只說:「能來做什麼?我來做什麼,你赤鱗不是很清楚嗎?」
赤鱗心底煩躁,他也想攻打仙門,但卻很猶豫是否與妖界合作。
他審視地看著紫鳶,並未接話。
「魔尊似乎心有顧慮。」紫鳶也不全是笨蛋,見赤鱗這般模樣,也能猜到他是有什麼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