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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和靜沉吟了一會兒,頗有些遺憾地開口道:「從前我在錢塘時也有幸見過老太太幾回,再沒有這樣慈祥和藹的長輩了,只可惜身子不大好。」

  春染替蘇和靜斟了杯溫熱的花果茶來,邊奉茶邊開解她道:「如今天氣炎熱,老人家身上總懶怠些,待入秋後,定會好轉不少。」

  說罷,眾人便將目光繼續落在紅棗身上,紅棗便繼續說道:「大房只得咱們世子爺一個兒子,餘下便是四姑娘鄭柔,乃是錢姨娘所出,往日裡行事謙默恭順,大長公主待她還算熱切。」

  冬吟忍不住插了一句話,只見她眸子裡染上了幾分愁光,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爽朗:「長房的子嗣竟這般……珍稀?」

  餘下的幾個丫鬟與蘇和靜皆聽明白了她話里的言外之意,這便是在為蘇和靜擔心,因著長房子嗣不豐,她這個世子妃更該早日為鄭家開枝散葉才是。

  蘇和靜倒不以為意,抿了口花果茶,覷著丫鬟們擔憂的面色笑道:「子嗣的事急也急不來,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一個個都板著臉我可不愛看這個。」

  抱廈先一步笑出了聲,與另幾個丫鬟說道:「依著世子爺這般疼寵世子妃的樣子,說不定下月里便有喜信了。」

  冬吟在心裡念了幾句佛,但願能如抱廈所言一般,那世子妃的位置才當真是坐穩當了。

  「我還以為你們主僕幾個關起門來商量了什麼要事,原是為了這個。」外頭隔間裡響起一陣清冽的男聲,而後鄭宣便撩開了帘子,衝著蘇和靜展顏一笑。

  蘇和靜羞惱地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堂堂一個世子爺,竟學人偷聽牆角?」

  鄭宣笑著上前摟住了蘇和靜不盈一握的細腰,也不去看身側那幾個如花似玉的丫鬟,清亮溫熱的眸子只落在蘇和靜一人身上。

  「偷聽外人的牆角自然不該,可聽我妻子的牆角,又有何不可?」鄭宣旁若無人地抵住了蘇和靜的額頭,輕聲說道。

  一旁的丫鬟們皆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蘇和靜踮起腳輕輕在鄭宣唇上映下一吻,而後柳眉一揚,嬌笑著說道:「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她這幅鼓著香腮的嬌憨模樣引得鄭宣愈發喜悅,黑沉的眸子都亮了起來,他便問道:「莫非是不准讓我偷聽牆角?」

  見鄭宣仍在揶揄自己,蘇和靜便又捶了他的胸口,只道:「第一是……那事不許多了,至多一日一回。」

  鄭宣臉上本揚著一副如沐春風的神色,驟一聽得此話,笑容便戛然而止,在外人跟前那般高不可攀的清冷小公爺竟露出了幾分幽怨的模樣,他道:「一日只得一回?」

  話音里儘是濃濃的遺憾。

  蘇和靜只當沒看見,肅容說起了第二條:「第二是你不許再去那些要價極高的收拾鋪子裡渾買一通,我也不怕你笑,這幾年我總覺得朝堂局勢瞬息萬變,前頭還風光無限,後頭卻人人棄之,一切只看上頭人的心意罷了,咱們還是要多備下銀錢,以備不時之需。」

  這話卻是說到了鄭宣的心坎里,他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鄭國公府如今瞧著花團錦簇,可將來如何卻未可知也。

  特別是那個陰狠難討好的太子表哥,他幾乎是把自己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明面上的惡意根本不加掩飾。

  若有一日太子繼位,等待著鄭國公府的會是什麼?是清算?還是滅頂之災?

  鄭宣收起了方才的嬉笑之色,邊感嘆著邊將蘇和靜摟進了懷中,道:「我怎麼會笑你,也只有你會與我說這樣的話。」

  蘇和靜靠在鄭宣肩頭,便繼續說道:「這第三條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與你說。」

  鄭宣將蘇和靜摟在懷中後,心裡那股慌亂的愁緒才得以紓解了些,寢屋內只有他們夫妻二人,他便放下了心防,緩緩開口道:「太子……他為何如此討厭我?靜兒,我當真想不明白,我從不曾招惹過他,更何況我與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蘇和靜心頭一跳,可聽見鄭宣略有些顫抖的聲音後,便知他此刻定是將壓在心頭許久的愁緒傾訴予自己聽,一時便柔聲勸解他道:「這世上想不明白的事兒可多了去了,依我看,這與你很不相干,定是太子與陛下之間出了什麼嫌隙。」

  鄭宣猶自惆悵,心口的鬱氣在蘇和靜的勸解之語下消散了不少,只壓在心中的那顆大石卻如何也搬運不開,他便道:「靜兒,我……曾有過一個十分荒謬的想法,會不會……舅舅他不是聞的舅舅,父親也不是我的父親,我是陛下的兒子,所以太子才會這般與我過不去,陛下也才會待我這般熱絡和藹。」

  蘇和靜聽後也怔了良久,鄭宣的這番話也在她心池裡激起了千層海浪,只她不肯在鄭宣面前露出怯意來,便道:「這話你可曾與父親母親說起過?」

  鄭宣搖搖頭,聲音越發低沉:「我有時覺得自己的想法荒謬至極,有時又覺得一切有跡可循。」

  蘇和靜便輕輕推開了鄭宣,直視著他慌亂的眸子,道:「你既是有了這等猜測,不妨尋個由頭問問太子殿下,只問他為何與你這般過不去?他如何回答不要緊,只看他露出什麼神色來。」

  鄭宣蹙眉問道:「露出的神色?」

  「厭惡還是不屑,一瞧便知。若你當真是與陛下有什麼關係,太子殿下必會極為厭惡你才對,若只是單純地討厭你這個表弟,他是一國儲君,自是不屑為多。」蘇和靜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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