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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吟卻沒她這般好性,只聽她心急如焚地說道:「大小姐怎得還這般淡定,奴婢可都要急死了。」

  初拿到和離文書時,蘇和靜身邊的丫鬟都欣喜得抱在一塊兒放聲大哭了起來,似是沒想到和離這事會這般順利。

  端陽侯府竟也會答應下來?

  蘇和靜便笑著揶揄道:「既是攀上了芍藥公主,我這個糟糠之妻自然要下堂了。」

  端陽侯府的動機自然明顯的很兒,可安平侯為何會如此爽快地答應和離一事便著實令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父親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從前興許還對自己這個嫡長女有幾分香火情,如今既已得了個庶子,便再不會顧及自己。

  他既鬆口的這樣快,便說明和離帶給他的利益遠比聯姻多。

  思及此,蘇和靜臉色不可自抑地煞白了起來。

  昨日鄭宣又翻牆來了她的花榴澗,自己將和離文書奉於他眼前,迷濛月色下,鄭宣竟濕了眼眶。

  倒惹得自己笑話了他幾句。

  只是她既已和端陽侯府脫了關係,這一回便定要嫁給兩情相悅的心上人,再不能讓人囫圇地做了主。

  鄭宣趕在明日皇后鳳誕之際進宮,去太后跟前求上一求。

  蘇和靜心裡惴惴不安,太后雖在人前誇讚過自己幾句,可鄭宣是她的心頭肉,自己則是個嫁過人的婦人,要她鬆口給自己和鄭宣賜婚也有些難度。

  前路坎坷,可鄭宣已苦等了自己三年,若自己怯弱不前,便當真是辜負了他的情意。

  冬吟知曉蘇和靜這幾日心緒不寧,便溫聲勸解她道:「明日便要去大國寺上香了,大小姐很該擇件顏色鮮艷的衣衫才是。」

  蘇和靜這才回過神來,親昵地拍了拍冬吟的手道:「你說的很是,明日鄭宣要帶著大長公主去大國寺上香,我闔該好好妝點一番才是。」

  冬吟起身去箱櫃裡翻了出一件極為相似百蝶裙的衣衫,眼含慨嘆道:「只可惜那件百蝶裙被裴家的三小姐要去了,如今是再拿不回來了。」

  蘇和靜莞爾一笑,雙頰如騰雲偎霞般嫣紅了起來,她道:「他這幾日已尋到了些金絲細線,又去向府里的繡娘請教了一番,說要再為我縫一件。」

  冬吟未曾答話,外屋的秋桐與春染卻笑著走了起來,一齊揶揄起了蘇和靜:「俗話說的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大小姐的姻緣也是如此。」

  蘇和靜也不羞惱,只上前捏了一把秋桐的臉頰,道:「自嫁了人後你春風得意的很兒,連我也敢編排了。」

  主僕三人鬧成一團,竟也將這幾日積壓的煩悶之意皆驅散了個乾淨。

  回府的這些日子,蘇和靜頭一件做的事兒便是搞明白安平侯府里如今的各派管事,又讓身邊的丫鬟使勁與外書房的幾個管事攀上關係。

  若是父親真打算再利用她鞏固官職,她也總要先聽見風聲才是,因此外書房的人脈極為重要。

  翌日一早。

  蘇和靜去丁氏的院裡請了個安後,便帶著丫鬟婆子們去了角門。

  她與四個丫鬟們坐了一輛車,其餘粗使婆子們另坐了一輛車。

  安平侯府離大國寺並不算遠,只是馬車只得停在山腳下,為顯對佛祖的虔誠,無論達官貴人或是平民百姓,皆要走上幾百步的階梯方能臨至大國寺門前。

  蘇和靜下了馬車後,便發現周圍停著不少相熟人家的馬車,鄭國公府的馬車綴在最後方。

  冬吟草草地瞧了一眼,並未瞧見端陽侯府家的馬車,這才放下心來。

  主僕一行人走了一炷香的工夫才到了大國寺門前。

  蘇和靜在佛祖跟前虔誠地上了香,還從那元若和尚的手上求了只簽,得了個上上籤後,便衝著那元若和尚行了個禮:「謝謝小師傅。」

  願她當真能如簽文上所說一般心想事成。

  大國寺的後方以竹林為徑開闢出了一排供女眷們休憩的廂房。

  蘇和靜照例去了左邊第一間,坐在右手邊軟塌上望著眼前的熏爐出神,佛香裊裊,將她的心與這寂靜的禪房相融相合。

  冬吟與春染兩人互相給對方理了理頭髮與衣襟,生怕待會兒會在大長公主跟前露了怯。

  一炷香的工夫後,外頭響起了一陣有條不紊的腳步聲,而後便走進來了一大批丫鬟婆子。

  她們俱都垂首立於屋門兩側,身量高大,面向端正,且脊背挺得板正無比,瞧著便知主家規矩極重。

  大長公主後一步露出真容來,今日來佛門聖地上香,她穿著不算華麗,只鬢髮內簪著的皆是價值千金的東海玉珠。

  她瞧上去比龐氏要年輕的多,且眉眼柔和明潤,妝容端雅,唇邊掛著和煦的笑意,一顰一笑間儘是金枝玉葉方才有的氣度。

  蘇和靜立時便從榻上走了下來,對著大長公主結結實實地行了個全禮。

  大長公主親自彎下腰將她攙扶了起來,又愛憐地替她擦了擦額上的細汗,說道:「已是有一兩年的工夫都未曾見過你了。」

  蘇和靜心內感慨萬千,見大長公主待自己的態度這般和藹,一時頗有些受寵若驚:「許久未與您請安了,是和靜的不是。」

  大長公主笑著摩挲了她的手,嘆道:「你從前嫁的那位婆婆的性子滿京城誰人不知,也是苦了你了。」

  大長公主直言不諱地提起了自己曾經的婚事,蘇和靜吃不准她待自己是何種態度,一時清亮的眸子裡儘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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