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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馨恬便沉默不接話,盯著自己身旁案几上的茶壺出起了神。

  花宴接近尾聲,鎮國公夫人吳氏笑盈盈地讓丫鬟們奉上了牡丹花餅,滿臉的驕矜自得。

  蘇和靜也捻起那粉艷艷的花餅嘗了一口,外皮酥脆,內陷鬆軟,且口齒留香,確是不可多得的好糕餅。

  貴婦小姐們皆對這花餅讚不絕口,奉承得武氏笑得合不攏嘴。

  蘇和靜素來不善交際,抬頭瞧見李亭欣與張清雅都已回到了花廳,這才放下心來。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工夫後,一個行色匆匆的丫鬟快步走到武氏身後,俯在她耳邊密語了一陣,武氏的臉色大變,額上還滲出了些冷汗。

  蘇和靜疑惑地望著上首的武氏,心裡盤算是是不是如夫人陷害宣姐姐一事鬧開了?可即便如此,鎮國公夫人也不必如此惶恐。

  武氏理了理自己面上的慌亂神色,對著下首的貴婦小姐們勉力一笑道:「天色已晚,我便不多留各位夫人小姐了。」

  這般急著驅趕客人,可見是後院出了什麼有損鎮國公府顏面的大事。

  蘇和靜心內隱隱有些不安,生怕宣姐姐會吃了什麼大虧,可龐氏在一旁虎視眈眈地坐著,她又不敢貿然與李亭欣說話。

  龐氏覷見武氏臉上的慌亂,心裡已閃過了不少猜測,索性她也赴了一整日的宴,已是疲累至極,便先帶著蘇和靜與裴馨恬往花廳外走去。

  方才邁出花廳,便瞧見一個八尺高的壯碩男子操著一把銀刀往內院走來,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人高馬大的高大男人,且個個凶神惡煞,瞧著便像是亡命之徒。

  廊廡下伺候的丫鬟邊往花廳里逃命,邊不忘喊道:「是宣家的小煞神來了。」

  小煞神便是宣一綺的嫡親弟弟宣一揚,因著宣國公功高震主,又遭聖上猜忌,是以他家成年的男丁皆棄文從武,只做起了浪得虛名的不羈紈絝,宣一揚做事越是荒唐,聖上的那顆心便越是穩當。

  宣一揚是出了名的力大無窮,且是個衝動易怒的霸王性子,早先便因鎮國公世子將如夫人抬進內院一事,宣一揚讓人捆起麻袋揍了世子一場。

  鎮國公府告了御狀,可聖上也只得申斥宣一揚一番,並未多加苛責。

  今日,這宣一揚多半是為他姐姐鳴不平來了。

  龐氏忙拉著裴馨恬躲回了花廳去,蘇和靜卻怔在原地與那小煞神四目相對,宣一揚朝著蘇和靜投去感激的眼神,隨後便帶著兄弟們略過了蘇和靜。

  花廳內的武氏被外頭的動靜嚇得腿軟,知曉那小煞神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也不管什麼禮儀宗法,只一味地用拳頭收拾人,她便連忙讓婆子們去前院請護院來。

  誰知宣一揚卻一腳邁進了花廳,他身量高大又生的凶神惡煞,直把花廳里的女眷們嚇得抱作一團。

  「閒雜人等都給爺站在那角落裡,爺有眼睛,可爺手裡的刀不長眼睛。」宣一揚的喝問聲中氣十足,險些把武氏嚇了個仰倒。

  龐氏等貴婦人也知曉宣一揚暴虐不講理的作風,便乖順地一齊縮在角落裡。

  宣一揚提起銀刀便衝到了武氏跟前,武氏嚇得癱倒在太師椅上,往素精明的眸子裡噙滿了懼怕的淚水。

  她知道逼急了眼前這個人,他是真敢殺了自己。

  宣一揚將那銀刀往上抬了一厘,也不管武氏是何等的害怕,便對著她陰鷙地一笑道:「好生聽話,否則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武氏顫抖著音調回話道:「若是殺了我,你也活不成了。」

  縮在一旁的龐氏和黃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武氏當真是拎不清情況,沒瞧見這小煞神已是步伐癲狂,形態瘋魔了嗎?

  竟還不服軟,名聲和尊嚴哪兒有命重要?

  宣一揚倒也沒動怒,只提起銀刀衝著武氏的頭顱上運去一道劍風。

  武氏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便忍不住嚎啕出聲。

  宣一揚便把武氏被削斷的黑髮皆扔在了地上,又啐了一口道:「你這老虔婆,若再敢和我犟一句嘴,斷的就不是你的頭髮了。」

  武氏逃過一劫,可方才宣一揚渾身上下的殺氣已是將她震懾的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她髮髻散亂,涕淚滿面,瞧著好不狼狽。

  外頭的護院趕了過來,卻被宣一揚帶來的兄弟們打的四散而逃。

  「爺已派人去卸了你兒子的兩條胳膊兩條腿,剩下的便是整治那個賤人了。」宣一揚猩紅的眼底俱是嗜血的殺意。

  武氏終於明白宣一揚今日發瘋的用意,她指著後方的院落道:「她就在後頭的霜降院裡。」

  宣一揚得了滿意的答覆,衝著後頭的兄弟使了個眼色,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後頭院子裡跑去。

  宣一揚鬆開了對武氏的桎梏,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磋磨了我姐姐五年,只是斷你些頭髮,是否是我太心慈手軟了?」

  武氏嚇得嚎哭不止,只求饒道:「我是把綺兒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的。」

  宣一揚冷哼一聲,只提起自己銀刀的劍尖,抵住了武氏的面容,一字一句地說道:「往後要是讓我聽見半句我姐姐的壞話,你這頭髮便不必再留了,明白了嗎?」

  武氏點頭如搗蒜,又是一陣賭咒發誓。

  半晌過後,花廳外便響起了如夫人尖利又歇斯底里的叫喊聲:「你是哪裡來的莽夫?竟敢這樣攀扯我,我可是鎮國公府的如夫人,我親姐姐懷上了龍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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