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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蘇和靜知曉了裴景誠在外蓄養了個瘦馬為外室起,那外室又懷了身子,說不準什麼時候便要進府為妾,她得想個法子攪黃了這事才好。

  總不能讓自己當真成了滿京城的笑柄。

  於她而言,娘家不可靠,倒還比不上討好龐氏來的見效快。

  龐氏倒也沒多想,她這長媳素來溫順和謹,待自己也孝順的無可指摘,只是遲遲未給景誠生下個嫡子嫡女,讓她打自心底內不喜。

  榮禧堂內的婆媳二人,一個憶起了長子的凋零血脈,一個思忖著如何討好婆母,一時間便是一陣相對無言。

  好在裴馨恬如百靈鳥般的清麗嗓音自外間飄了進來,打斷了龐氏的遐思。

  「母親,嫂嫂,我來遲了。」

  說話間,梳著凌雲鬢,身著五彩百蝶裙的裴馨恬便由丫鬟們攙扶著走進了榮禧堂。

  她肌膚勝雪,配著這條斑斕搖曳的裙衫,愈發顯得嬌俏可愛,叫人移不開視線去。

  龐氏笑著起身將女兒仔細打量了一番,贊道:「這條裙衫倒極襯恬姐兒的膚色,尊貴有了,閨秀也有了。」

  裴馨恬今日妝容姣美,因頭頂著的簪珠太過持重,她便簡潔明了地說道:「這百蝶裙是嫂嫂的裙子。」

  蘇和靜連忙從太師椅上起身,湊到裴馨恬跟前說道:「嫂嫂如今年歲大了,再壓不住這五彩流溢的百蝶裙,若是三妹妹不嫌棄這裙衫是舊物,索性便送給三妹妹吧。」

  婆母既已開了口,她再捨不得,也能將這百蝶裙送出去才是。

  裴馨恬喜從心來,笑意愈發真摯了幾分:「多謝嫂嫂疼我。」

  說笑一陣後,蘇和靜便將龐氏與裴馨恬送上了翠帷馬車,自己則另坐一轎。

  京城中人素來對鎮國公府的花宴趨之若鶩,門前的那一條長街已被車馬和看熱鬧的路人擠得水泄不通。

  龐氏眼瞧著自家的馬車停了下來,便是掛上了端陽侯府的旗幟也不好使,便撩開了車簾往外瞧了一瞧,只道:「可別誤了時辰。」

  裴馨恬暗道倒霉,這些販夫商賈不去幹活搏生機,好端端地來鎮國公府門前看熱鬧做什麼?

  龐氏心急如焚,卻不好當著這眾多平民百姓跟前以端陽侯府的權勢壓人,便只得與身邊的婆子說道:「去後頭尋幾個跟車的小廝,叫他們把堵路的行人趕一趕。」

  那婆子立時應聲去了,只是未過多時便鎩羽而歸。

  那婆子擦了擦自己額上的細汗,與龐氏稟告道:「太太,莊親王和安親王府的馬車也堵在了前頭,他們車上還沒有人下來。」

  龐氏臉色一變,便道:「那你也上來罷,等著便是了。」

  安親王府與莊親王府俱是天潢貴胄,他們尚且沒有派人來攆走這些平民百姓,端陽侯府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地出這個頭。

  「等等罷,安平王妃是個暴碳性子,咱們且等著她做這個出頭鳥便是了。」龐氏如此安慰裴馨恬道。

  裴馨恬嫣然一笑,雖車廂內放著些細碎的小冰塊,可她仍是因心內焦急而滲出了些密汗。

  龐氏用軟帕替她擦了汗,嘆道:「遲些便遲些罷,倒累的你這麼慌亂。」

  裴馨恬便順勢枕著龐氏的手撒起嬌來,只道:「母親又取笑我。」

  龐氏愛憐地替女兒攏了攏散亂的髮絲,正欲拿些話來開解她時,車廂外卻響起了一陣如山間磬清泉般的低醇男聲。

  「左霧,你去疏散百姓,右霜,你去前頭將那堵路的石像搬開。」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裴馨恬猛地從龐氏肩上直起了身子,當下便要撩開車簾找尋心上人的身影。

  龐氏眼疾手快地壓住了帘子,沉下臉道:「恬姐兒,不可無理。」一時又怕話重了讓外頭的人聽見。

  裴馨恬心內激動,卻也明白母親這般嚴厲是為了她好,只得按捺下心內的磅礴情思,垂頭不住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

  外頭的鄭宣坐於馬匹之上,眸光緊緊落在眼前的兩架端陽侯府的馬車內,微風拂過,帶起車簾的一角。

  鄭宣心口一跳,他雖知道自己這般肆無忌憚的注視於理不合,卻不想錯過任何一絲能再見她一次的機會。

  他盯著那被吹起的車簾發起了愣,卻不知車廂內的裴馨恬已悄悄掀起一小角車窗的帘子,恰好瞧見坐在馬背上鮮衣怒馬的自己。

  鄭宣今日束著東珠玉冠,上身著了件墨青色對襟長衫,腰間還別著一隻刻著竹紋花樣的玉佩。

  他本就生的劍眉星目,面白如玉。如今那雙望過來的黑沉的眸子裡還瀲灩著些柔情的眸光,愈發顯得他清寥多情。

  裴馨恬只是偷瞧了一眼,雙頰的嫣紅便爬到了耳朵根。

  龐氏一時覺得女兒太過肆意妄為,一時又捨不得拿重話去責罵她,只得呵斥她身邊的丫鬟琥珀道:「也不勸著你家小姐些。」

  琥珀連忙告罪不迭。

  而馬車外的鄭宣苦望無果後,則也只能落寞地收回了目光,駕馬去前頭疏散人群。

  他本是懶怠做這樣繁瑣的事務,只是知曉那個人最不喜人聲吵鬧,這才甘當這一回出頭鳥。

  待他疏散好平民百姓,與安平王、莊親王家女眷隔著轎攆問了聲安後,這才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鎮國公府內。

  鎮國公府的嫡二子實景秀正在石獅子前待人接客,瞧見鄭宣的身影后,便笑著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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