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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神色鮮活的蘇氏,倒有幾分像在他心口撓人的小野貓。

  裴景誠這下是連一絲怒意都沒了,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嘆道:「我不過是陪同僚們去楚香樓喝了幾杯酒罷了,逢場作戲總免不了沾上些脂粉氣。」

  蘇和靜這時也回過味來,見裴景誠面上隱隱有些喜意,當下便在心裡告起了佛。

  雖不知道他為何消下了怒意,對自己而言總是件好事。

  蘇和靜擦拭了自己臉上的淚痕,俯身上前為裴景誠揉捏傷口,還不忘抽噎著認錯道:「都是妾身不好。」

  她的這雙柔荑本就比旁人要嬌小些,如今輕撫過自己傷口時的動作溫柔得仿若羽毛,裴景誠順勢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裡,緊貼著她白皙滑膩的脖頸說道:「無妨,是我不好,惹得夫人傷心誤會。」

  今日裴景誠實在是過於溫柔,蘇和靜好半晌沒回過神來,她被裴景誠牢牢按在懷裡,心裡愈發迷茫。

  按理說,方氏定然會將落胎一事安在自己身上,裴景誠難道不想為他心愛的女子尋個公道嗎?

  「你身邊那個白嬤嬤年歲大了,放她出去頤養天年吧?」

  裴景誠的這句話打斷了蘇和靜的思緒。

  她將裴景誠這番話放在胸口仔細咀嚼了幾遍,隨後才掙脫開了他的懷抱,定定地注視著他:「方姨娘小產一事,與妾身無關。」

  她的眼神炙熱且堅定,說這話時的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裴景誠心口一跳,便隨口敷衍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你那繼母不安好心,給你安插的人手實在是不堪大用。」

  蘇和靜閉了閉眼,她知曉裴景誠的性子,他認定的事兒便是自己將唇舌磨幹了,他也不會相信。

  「方姨娘的事兒,不是妾身身邊的人做的,若是世子爺不信,給我些時日,我定會將這事查個清楚。」

  折了一個秋桐已是讓她堵心不已,又何況是自小瞧著自己長大的白嬤嬤?

  方氏,她逾距了。

  蘇和靜鮮少這般正色,裴景誠霎時也說不出什麼推拒的話來,只道:「你既想查,便查一查吧。」

  若是查不出個什麼來,再將白嬤嬤送出府去。

  這些內宅之事於裴景誠來說都是不必掛心的小事,蘇和靜往日裡的賢惠大度他都看在眼裡,她若想害方氏的孩子,言哥兒和瑤姐兒如何能平平安安地活到現在?

  思及此,裴景誠便笑著與蘇和靜說道:「我聽聞岳父新得了個兒子,你如今也算是有兄弟依仗了。」

  蘇和靜卻笑不出來,自她嫁來端陽侯府那日起,她便算是償還了安平侯的養育之恩,再不虧欠他了。

  外嫁女乃是兩姓人。

  安平侯府的榮辱恩衰,都與她蘇和靜無關。

  見蘇和靜神色怏怏不樂,裴景誠自覺失言,便道:「父女沒有隔夜的仇,你很該回娘家去瞧瞧才是。」

  蘇和靜聽後只覺得荒唐可笑,她初初嫁來端陽侯府時被裴景誠面上的溫柔和藹哄騙住了,便與他說了自己生母的事兒。

  他知道自己的生母是死於一場難產,她的胞弟剛出生便斷了氣,而她那個好父親卻與母親的庶妹攪和到了一張床上。

  母親是活活被父親氣死的。

  蘇和靜攥緊了自己的指甲,讓疼痛熄滅自己的怒火。

  這世道上的男人本就如此,花心與多情鬧出事後只會留下幾句風流笑話罷了,哪兒會像女子一般賠上命和名聲?

  裴景誠他不明白自己,唯一明白自己的人已如天上月一般高不可攀。

  這一夜,裴景誠宿在了澄風苑裡。

  待身上的男人饜足後,蘇和靜才拖起自己疲憊的身軀,欲往淨室去洗一洗身子。

  待她回到床榻邊上時,裴景誠已宿在里側熟睡了過去。

  蘇和靜面色沉凝,心裡升起了幾分屈辱。

  裴景誠如今竟花樣百出,做那事時說出來的浪詞也刺耳的很兒,像是話本子裡的勾欄活計。

  他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招數?

  方氏雖是婢女出身,卻也是個良家子,斷不會這般放浪形骸。

  蘇和靜在心內盤算了片刻,料定了裴景誠定是在外頭養了外室。

  翌日一早,蘇和靜服侍著裴景誠穿戴好衣物後,便當著他的面撿了些藥材送去了裴永言那兒。

  裴景誠趕著去當值,聞言便匆匆掃了蘇和靜一眼,說道:「言哥兒還小,不必送這些去了。」

  蘇和靜挑揀藥材的手一僵,隨即便擠出了個笑容道:「他身子素來不好,少不了這些溫補的藥材。」

  裴景誠執意道:「你私庫里的藥材也不多,從我帳上走吧。」

  蘇和靜霎時便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原是怕自己害了他的寶貝兒子,既如此,她倒也不必眼巴巴地將這些名貴藥材送出去。

  「爺快出門吧,千萬別誤了時辰。」蘇和靜莞爾一笑道。

  待裴景誠跨出澄風苑大門後,她臉上堆起來的笑容才垮了下來,她讓丫鬟們將藥材抬回自己的私庫去,又道:「去黃忠家的那兒要來這個月的帳本,我仔細瞧瞧。」

  冬吟差使了個小丫鬟去了,扶著蘇和靜坐在了貴妃榻上,抱廈端上了一杯花果茶,道:「大奶奶今日臉色瞧著不太好。」

  春染臊紅了臉,捂嘴一笑道:「昨日世子爺鬧得太厲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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