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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吟當下只覺得心口一窒,裡頭的腌臢事還沒結束呢。

  她趕忙回了正屋,只見裴景誠正坐在床榻邊上,細心哄著啼哭不止的方氏。

  而蘇和靜卻坐在臨窗大炕上神遊太虛。

  冬吟趕忙走到蘇和靜身旁,壓低著聲音說了一句:「走了。」

  蘇和靜一愣,旋即從冬吟泛著擔憂之意的眸子裡瞧出了端倪。

  是鄭宣走了。

  她也說不清自己心內的這股痛感是為了什麼,若要說痛,出嫁前的每個日日夜夜她早已痛徹心扉過了。

  這些年過去了,她也不該再痛了才是。

  可方才她隔著窗戶聽到「鄭小公爺」這四個字時,心口湧起的那一陣欣喜與悸動卻又不曾作假。

  便是她掩飾的再好,臉上依舊浮現出了幾分傷怮之色。

  冬吟大氣也不敢喘,只不住地拿眼去瞧不遠處的裴景誠。

  蘇和靜卻覺得疲憊至極,她懶怠著再與這些人拿腔做戲。

  她如今只想卸了釵環好好睡一覺。

  蘇和靜便從炕上起身,語氣冷硬地與裴景誠說道:「爺多看顧著方妹妹吧,我這便回澄風苑了。」再沒了往日裡的軟和周全。

  她突然冷了臉,裴景誠便也有些驚訝,在他印象里自己這個正妻素來溫柔賢惠,鮮少有這般冷硬的時候。

  裴景誠這才後知後覺地縮回了自己被方氏攥在懷裡的手。

  在正妻面前這般與小妾卿卿我我的確是有些失態。

  便是再賢惠大度的女人心裡也會吃醋,自己這個正妻也不例外。

  裴景誠心內忽而掠過了一陣欣喜,他還是頭一次瞧見自己這個正妻為了自己如此失態。

  只是方氏驟然失了孩子,他總要小心呵護她一回才是。

  於是,裴景誠便有些歉疚地對蘇和靜說道:「你也累了一天了,便回去吧,晚些我再來看你。」

  蘇和靜哪裡還聽得進去他說的話,既得了准允,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暖香閣,步伐都沒了往日裡的從容大度,只剩下幾分慌亂急切。

  瞧在裴景誠眼裡卻是她因情心態,一時心裡愈發自得。

  待蘇和靜離去後,方氏便哭哭啼啼地說道:「爺莫非要去澄風苑過夜?妾這孩子死的不明不白,爺難道一點也不心疼?」

  裴景誠自然也心疼自己的孩子,溫聲安慰道:「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今夜我必是要睡在你這兒的。」

  他酒意去了大半,雖則走路有些不穩,可腦子還算清明,便又追問道:「好端端地怎麼會小產了?」

  方氏雖則恃寵而驕,卻也沒有愚蠢到平白污衊蘇和靜,她只是如此說道:「大奶奶本是好心,送了許多滋補的藥材來,可梅兒天生體弱,於許多補藥皆藥性不合,吃了那些滋補的藥材後便有些不舒服,沒想到竟會這般不爭氣地小月了。」

  床榻邊上那個叫白杏的丫鬟便裝作不忿地說道:「大奶奶身邊那麼多懂醫理的婆子,為何要把這些藥材送來我們姨娘院裡?姨娘本就不懂這些,還只以為她是好心呢。」

  待她說完這番話後,方氏才斥責她道:「在爺跟前渾說什麼?大奶奶這些年待我和言哥兒、瑤姐兒都是一等一的好,又怎麼會存心使了這些陰招來?說不準是身邊的婆子存了壞心。」

  裴景誠聽後則只是嘆了一聲:「你們大奶奶斷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只是她身邊的婆子和丫鬟都和她不是一條心。」

  他自覺虧欠了方氏,便又將自己名下的幾處田產贈予了她,說道:「你放心,我會替你尋個公道。」

  說罷,裴景誠又扭頭呵斥白燕道:「掌嘴三十,罰半年月例,奴婢怎可私下議論大奶奶的是非?」

  前一秒他還是一副溫柔繾綣的模樣,下一秒卻又重重責罰了白燕,連方氏都怔愣了許久。

  若換了從前,世子爺早已去澄風苑給那蘇和靜添堵了,為何今日都在為她說好話?

  方氏不明白裡頭的緣由,她心裡委屈至極,當下便要落下淚來,可是忖度著裴景誠黑沉的臉色,也不敢哭,只與白燕說道:「快出去領罰吧,你這般膽大,我如何再敢差使你?」

  白燕被這等變故砸的懵在了原地,待回過神後,也不敢哭,便悻悻然地退了出去。

  第11章 心悅

  回了澄風苑後,蘇和靜果真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

  翌日醒來之時,冬吟已候在了床簾帳外。

  「是太太回來了?」蘇和靜撩開帘子,露出一張嬌艷似玉的面容。

  冬吟點點頭,連忙上前將蘇和靜攙扶了起來,低聲說道:「太太發了好大的火,大奶奶可想好了應對的法子?」

  「左不過是將這管家之權交出去罷了。」蘇和靜對鏡梳妝後,用脂粉壓了壓自己的紅腫的雙眼,這才換上了一身淡青色的羅衫裙。

  龐氏的怒火在她的設想之中,這一回方氏小產一事的確是有幾分蹊蹺,偏偏又是在自己大張旗鼓地送去了那些藥材之後。

  幕後黑手可真是好心計,既損了方氏的孩子,又給她潑了髒水。

  眼下她還真想不到法子把自己摘清楚,若龐氏苦苦相逼,她也只能迫不得已地將管家之權分出去了。

  思及此,蘇和靜便駐足停在了內花園西側的水榭旁,這兒是通往蒼雲院的必經之路。

  她回身與抱廈說道:「去前院和那些管事說一聲,今日不必來盤帳了,歇一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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