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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來,謝蘇瑤便已宮女之身獲封才人、婕妤、貴妃,乃至一國之母皇后。

  十年籌謀,只為了在那帝王遲暮之際,俯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陛下,臣妾不叫楚兒,臣妾是謝—蘇—瑤。」

  第4章 老太太

  龐氏話音剛落,小龐氏便在一旁添油加火道:「長嫂也聽著些母親的話吧,那方氏也不是個輕佻的性子,且從前侍奉大哥也未有過懈怠的時候,您這般下她們母子的臉面,知道的以為是嫂嫂您日理萬機沒空轄管屋裡的丫鬟,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使了壞心要磋磨言哥兒呢。」

  小龐氏這番話也算是點到了正題之上,方才的小口角令她愈發厭惡蘇和靜,說出口的話也顯得格外陰陽怪氣。

  龐氏掃了一眼自己的內侄女,這才沉著臉開始發落蘇和靜,她先故技重施了一番,將丫鬟們新遞上來的茶壺又一次砸在了地上,罵道:「你好歹也是個出身大家的端莊貴女,怎得肚量竟狹小成這副模樣?」

  婆母發怒,蘇和靜迫不得已垂下了頭,擺出一副誠懇認錯的模樣,她早知今日逃不過龐氏的揭問,便在裙衫的內襯裡藏了塊四四方方的軟墊,跪久了也能減些膝蓋的酸疼。

  龐氏見她垂頭認錯,心口盤亘著的這股鬱氣這才消散了一些,她雖是不喜這個長媳,卻也得瞧在長子和安平侯的份兒上顧全她的臉面。

  龐氏便放緩了語氣,對著蘇和靜說道:「你往日裡也不是個輕狂的人,我料想著你是這幾日理家忙昏頭了,才由得身邊的丫鬟這麼放肆,你便……」

  話未說完,底下的蘇和靜便奪過了話頭,朝著身後的秋桐說道:「往日裡是我過分縱了你,養成你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今日母親都為你動了怒,我是斷斷不能再容你了,從明日起你便去莊子上伺候吧,其餘的事兒皆不用你管了。」

  秋桐乍一聽得此話,只覺得一股天旋地轉的懵意砸在了她的腦門之上,教她一下子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只怔在原地淚流不止。

  春染更是茫然無措,她和秋桐、抱廈、冬吟皆是自小伺候蘇和靜的情分,秋桐雖性子急躁了些,卻也不算犯了什麼大錯,大奶奶何以這般絕情?

  冬吟卻若有所思地瞧了蘇和靜一眼,以她對自家大奶奶的了解,她是生怕太太會下狠手整治秋桐,這才自己把秋桐摘了出去。

  將秋桐放在大奶奶的陪嫁莊子裡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否則以秋桐的性子,還不知要被這宅門裡的「有心人」潑上多少髒水。

  蘇和靜將幾個丫鬟的神色們盡收眼底,只道:「還有你們三個,秋桐犯了事,你們也逃不開責罰,各人罰半年俸祿,以後可要聽太太的教導,緊著些自己的皮子。」

  秋桐仍在流淚,春染與冬吟便強壓著她跪在了地上,朝著上首的龐氏說道:「太太饒命,奴婢們往後必會謹言慎行,不敢再犯。」

  龐氏雖不虞蘇和靜打斷了自己發落秋桐的話語,可見她待自己身邊的陪嫁丫鬟如此嚴苛,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什麼指責的話來。

  她總是端陽侯府的世子夫人,自己總要給她幾分薄面才是。

  龐氏略點了點頭,朝著秋桐擺了擺手道:「送她去莊子上罷。」

  秋桐直至被拉出蒼雲院的正屋時都不敢出聲泣上一句,她一是不敢置信自小侍候的姑娘會待自己這般絕情,二是知曉龐氏規矩極重,若丫鬟們哭鬧只怕會責罰更重。

  秋桐被人拉走後,蘇和靜這才繼續說道:「母親,兒媳方才已聽身邊的丫鬟說了這事,言哥兒受了委屈,我便讓人送去了些千年人參,再讓人提了他和方氏院裡的份例,並讓人好生審問那榮嬤嬤了一番。」

  龐氏本在悠閒自在地品茶,打發了秋桐後她便能順理成章地提起讓小龐氏理家一事,苦心籌謀了這麼久,總算是被她抓到了這個長媳的紕漏。

  正在得意之事,龐氏卻聽到了蘇和靜嘴裡的「審問榮嬤嬤一事」,她便追問道:「你審問榮嬤嬤做什麼?」

  小龐氏也幫腔道:「榮嬤嬤可是言哥兒跟前伺候的嬤嬤,長嫂審問她,便是不給言哥兒臉面了。」

  蘇和靜輕笑一聲,直視著不懷好意的龐氏,道:「弟妹的意思是,言哥兒的顏面傷不得,老太太的顏面就傷得了?」

  這話一出,不但是小龐氏被問得啞口無言,連龐氏也不自覺地沉下了眉梢。

  端陽侯老夫人黃氏出身忠義侯府,年輕時便是個說一不二、精明狠厲的性子,單說她與老端陽侯成婚數十年,獨有一個嫡子,旁的庶子庶女連影兒都沒有,便知這位年輕時的手段。

  龐氏初嫁來端陽侯府時,可沒少在這位婆母手上吃過暗虧,早被磋磨的聞其色變。

  眼瞧著龐氏通身上下的凌厲氣焰消散了不少,小龐氏便鼓著氣兒質問蘇和靜道:「這與老太太有什麼相干的?嫂嫂可別胡亂攀扯。」

  蘇和靜生的明艷大方,肅著臉說話時愈發容色逼人,看起來很有幾分唬人的架勢,她便對著小龐氏說道:「二弟妹有所不知,秋桐和春染兩個丫鬟是給老太太送白玉纏絲瑪瑙盤去的,老太太最愛這些器具,這兩個丫鬟更是不敢犯了她老人家的忌諱,可也不知怎得卻與榮嬤嬤撞在了一起,那瑪瑙盤也碎了條縫兒,老太太知曉了後便打發人來說了我一通,我這正愁著該如何向她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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