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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啊…不要過來啊!有蛇,好多鱗蛇!救我,爸爸媽媽救我啊!」
陸霆琛再回到房間時,就看見沉浸在夢魘中的女孩不停呼喚,一雙小手也在空中胡亂揮舞,仿佛在驅趕著什麼。
「顏兒?」
他走近,待看到她臉上布滿驚悸汗水,眉心微蹙,轉身去拿毛巾。
不想,被女孩一把拉住了手腕。
「別走、別走!」
「不走,我拿個東西就回來。」
「別走……」
她仍在不斷囈語,生怕他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似的,喉間發出害怕又委屈的呢喃聲,「爸爸~」
女孩一聲嬌媚又顫抖的『爸爸』讓陸霆琛身體像過了電般,驀地僵住了。
他眯起漆黑眸子,看著床上紅唇微張,臉色祈求的少女,「你剛才叫我什麼?」
「爸爸……」
小妖精,是不是真的想折磨死他?
陸霆琛闔眸,在她臉上輕輕吮吻,安慰著,「沒事,沒事了……」
「乖,不害怕,不怕了。」
「爸爸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你是爸爸最心愛的小寶貝。」
床上,少女臉上驚悸漸漸消失,勻稱而平穩的呼吸聲傳來,陷入了深度睡眠。
陸霆琛輕輕牽著她的手,坐在了床邊地毯上,將胸前那株黑色鳶尾花放到了她枕邊。
顏兒,你知道黑色鳶尾花的花語嗎?
黑暗中,男人深情注視她的目光,如深邃濃稠的夜色,一望無際,底下濃烈似水的柔意幾乎能將人溺斃。
——暗中仰慕,絕望的愛
——你是我的可遇不可求,可遇不可留,可遇不可有
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永遠地停留在這一刻。
他閉上眼睛,深深喟嘆著吻上了她的手。
「嘶……好難受啊~」
清晨,一道曦光透過薄紗窗簾斑駁灑落在大床中間曲線曼妙的少女身上。
蘇清顏微微皺眉,隨即神色痛苦地扶著腦袋慢慢坐了起來,頭痛欲裂,身體好像也被什麼東西翻來覆去地碾過很多遍似的,這就是宿醉的下場嗎?
她緩緩睜開眼睛,待看到自己身上嶄新而陌生的睡衣後,大腦陷入了宕機中……
床頭,花瓶里插著一株新鮮的黑色鳶尾花,柜子上擺放著一支手機?
她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支缺邊少角、支離破碎的手機,觀察了許久,才漸漸臉色猙獰地發現……這竟然是她的手機?!
「是誰砸了老娘的手機啊?!」
她氣憤地跳下床,握著手機剛要跑出去,經過一面梳妝鏡時,腳步就倏地定住了。
鏡子中,清晰地照射出她微敞衣領內,脖頸、鎖骨上有幾處可疑的緋色印記,看起來像極了……草莓印?!
睡衣、草莓印、酸痛的身體、被摔碎了的手機和空氣中瀰漫著的淡淡麝香氣息。
一瞬間,蘇清顏小臉蒼白,腦海中已經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了一幅可怕的場景。
昨晚她喝醉後,不會被人給強行x了吧?由於反抗不成,手機也被摔了!
可、可是……她身體雖然難受,但除了頭疼,四肢酸軟之外,並沒有別的感覺啊,尤其是那裡毫無痛感,按照生理學知識來說,不會吧?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為什麼她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為什麼……
「咚咚咚!」
蘇清顏急得快哭了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敲門聲。
「誰?!」
她警惕地抱起手邊一樽花瓶問道。
這個時候來敲門的,會不會是強x犯?
「蘇小姐,是我!早餐已經準備好了,總裁讓我來喊您起床吃飯,順便送來替換的衣服。」
于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蘇清顏微微鬆了一口氣,打開門,一把將他拽了進去。
「哎~」于斌嚇了一跳,看著神色異常的她,不由驚訝,「蘇小姐,您要幹嘛?」
蘇清顏鄭重地凝視他,「于斌,現在我要問你話,你必須一字一句都如實回答!」
「好、好。」
于斌點了點頭。
「昨晚我喝醉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您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雖然知道答案,但于斌還是佯作驚訝地問了一句。
「嗯嗯,我一喝酒就斷片,已經不是一兩次了。」
「這樣啊。」于斌眼珠子轉了轉,「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全,蘇小姐您具體想問哪方面呢?」
「我……」
蘇清顏當然不好意思直接問出自己的猜想,便扯著睡衣道,「我身上這衣服誰換的?」
「於媽,慕容家的傭人。」
傭人?
「真的嗎?」
「真的,我親眼看到她拿著那條狐狸裙子走出了房間,不信您可以去問。」
蘇清顏:「那我脖子上這些奇怪的痕跡呢?昨天可沒有!」
「這些痕跡啊……」
于斌表情有些為難地看著她,看得她心情不由忐忑了起來,「你快說啊!是不是有人……」
「是您酒後和慕容小姐打架留下的。」
于斌打斷她,蘇清顏一下子怔住了。
什麼?和慕容俏俏打架留下的?
「哈…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啊!
她第一反應並不是生氣自己被打了,而是無比慶幸並沒有發生想像中的恐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