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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半夏深吸了一口冷氣,「你家地址在哪?」
愛麗絲在那邊連忙說,「你不要衝動,你剛剛動完手術……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想推卸責任,不讓你來找我,就算你想來找我算帳,也要等到你痊癒之後,不然你做了手術就白做了,你也要為你自己想一想……」
顧半夏閉上眼睛。
聲音冷漠至極,「地址在哪?」
愛麗絲在那邊吐了出來。
聲音很低。
倒是也很清晰。
顧半夏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
掀開被子就要起床。
王姐連忙跑過來將她按下,「怎麼了?想去衛生間?」
顧半夏搖了搖頭,「我要出院。」
這話簡直把王姐嚇壞了,「你昨天才動了大手術,今天怎麼可以出院呀?怎麼也要在醫院裡休養十天半個月。」
顧半夏堅決的說,「我要出院。」
王姐已經按不了她。
趕緊騰出一隻手按下了按鈴。
護士急忙跑了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也嚇了一跳,「這是做什麼?」
王姐哎喲一聲。
雙手按著顧半夏,「護士你快過來看看,她非要出院。」
護士過來。
掐著腰訓斥說,「你剛做完手術,今天的傷口還沒有清理,怎麼能出院呢?真當自己是鐵打的?昨天手術了四五個小時,再怎麼著也得一周後才出院,乖乖給我躺著,等下來給你吊水。」
顧半夏滿臉蒼白,「我有急事。」
護士說道,「再急的事也沒有身體著急,乖乖躺好,不然的話我叫醫生來給你注射鎮靜劑了。」
顧半夏嘴唇動了動。
護士上前。
和王姐一起把顧半夏抬到了床上。
護士拍了拍顧半夏的肩膀,「等你養好了傷,你想在這裡,我們也不可能把你按在這裡,什麼時候應該幹什麼事?你不是小孩子了,應該能明白的。
你要是現在這麼作踐自己,那何必還要做手術?何必昨天在手術台上躺了四五個小時,受了這麼多的苦?按捺不住自己的時候就好好想一想。」
顧半夏躺在床上。
護士小姐說的對。
她之所以冒險回來,就是為了治病的。
好不容易看好了病,不能再落下了其他的病根。
就算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回玉佩,那也要等到自己完全痊癒之後。
若是最後,玉佩找到了,自己的身子再垮了,得不償失。
長長的輸出一口氣。
雖然心裡還是不舒坦。
顧半夏還是勉強把自己按在了床上。
努力的放空一切。
準時準點。
護士進來扎針,「這樣就對了嘛,今天上午是四袋,下午兩袋,上午慢一點,最好和下午能接上,你就不用再挨一針了。」
顧半夏輕輕的點點頭。
愛麗絲也沒有逃避責任。
中午的時候就主動的來到了病房。
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樣子,低著頭走進來。
一直走到病床邊,拉過椅子坐下來。
很是愧疚的說道,「我真的真的帶回來了,我沒有扔掉你房間裡所有的東西,其他的東西都可以找到,只有玉佩丟掉了。」
顧半夏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到時候再說吧。」
愛麗絲吞了吞口水,「對不起呀,你是想用那塊玉佩回去嗎?那塊玉佩可以把人送回去嗎?」
顧半夏定定的看著愛麗絲。
似乎想要從愛麗絲的眼神中看出她是不是套自己的話,「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愛麗絲哦了一聲,「我一定會努力幫你找到的。」
顧半夏沒說話。
愛麗絲終究是忍耐不住心裡的問號,「那邊有什麼吸引你的?」
顧半夏看向愛麗絲。
認真的說道,「家人,朋友。」
愛麗絲嘆了口氣,「有時候覺得你特別聰明,現在又覺得你挺傻的。」
顧半夏沉默不語。
——
七日之後。
京城下了一場大雪。
比前面兩場雪都要大。
白雪紛飛。
漫天飛舞。
好像一場恢宏的送別。
九千歲穿著一身朱色玄袍,靜靜的站在院子裡,大雪將他覆蓋。
小六穿的厚厚的,像個小糰子,坐在門檻上,兩隻手抱著一個小手爐,眼巴巴的看著九千歲的背影。
看著看著就想哭。
乾脆跑去找小四哥小五哥了。
九斗先生冒雪前來。
九千歲愣了一下。
然後才把人請到了房間。
九斗先生看了幾塊玉佩碎片,兩個人無論把玉佩怎麼合到一起,並沒有出現任何感應。
九斗先生好奇地問道,「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塊玉佩?」
九千歲點點頭,「書信里是這麼說的。」
九斗先生嘖嘖兩聲,「簡直太違背常識了,我最近幾天和秦易宋珏他們翻遍了皇宮裡所有的書籍,都沒有類似的記載,簡直是開天闢地之先河。」
一塊玉佩無論怎樣拼,也不過是拼成一個圓。
九斗先生很快放棄了。
把玉佩遞給九千歲,「好好收起來吧。」
九千歲立刻把玉佩碎片,小心翼翼地裝進了錦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