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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
仰望著站在高台上的人。
最終——
對於王權的追逐還是勝過了一切。
不得不說,他真將自己的野心徹底的隱藏住,差點就連九千歲都騙了。
皇上垂眸。
俯瞰九千歲。
此時此刻那人就在他的腳下,像是被他踩在腳下一般。
皇上輕聲問道,「秦愛卿,所謂何事?」
九千歲仰頭。
輕輕的嘆息一聲,「皇上,您可真是演的一齣好戲啊。」
皇上眼睛裡閃過一抹陰鷙,「朕不明白愛卿的意思。」
此時此刻。
首輔大人也慢悠悠的走到了九千歲旁邊。
兩人向來是朝廷中的死對頭。
如今站在一起。
倒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首輔大人做了個揖,「皇上,既如此,那便不要遮掩了,將太后娘娘所行之事,一併昭告天下吧。」
說完。
不看皇帝的臉色,首輔大人轉過身,面對著文武百官。
聲色俱厲的控訴道,「當今太后,在為先帝的服孝期間,便和一男子有了肌膚之親,這男子也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為先帝煉丹的道士,更甚者,前不久,太后娘娘還懷了這人的孩子。」
眾人譁然。
太后娘娘踉蹌了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皇帝的目光中波詭雲譎,沒有人猜測出他在想什麼。
首輔大人依舊直言說道,「身為太后娘娘,其罪可誅。」
話音落下。
首輔大人跪在地上。
脊背挺直。
大聲說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后娘娘不守婦道,作惡多端,理應五馬分屍受車裂之刑,還請皇上不要為親情所蒙蔽,可以秉公執法,給先皇一個交代,給祖宗一個交代——」
平日裡跟著首輔大人的都是一群忠臣。
良言逆耳利於行。
他們覺得首輔大人說的對,紛紛擁護首輔大人。
皇帝放在龍袍下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雙拳。
他深吸一口氣。
眼神都沒有給旁邊跪在地上的太后娘娘一眼。
就做了決定說,「傅愛卿言之有理,國祭結束,朕會擬旨將太后娘娘送到大理寺,接受大周律例的審判。」
太后娘娘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兩行淚瞬間溢出來。
她應該開心的。
她兒子終於成了一個君王,摒棄了君王所不需要的感情。
可是為什麼……
心裡還是難受的緊。
她一隻手按著自己的胸口,認命一般的說道,「皇帝千古,罪人知罪。」
皇上微微抬手。
示意太監把太后娘娘拉下去。
就在這時。
九千歲忽然抬起手拍了拍,嘲諷的說道,「皇帝可真是演的一齣好戲啊,不去舞樂坊唱戲,真是瞎了這塊料。」
皇帝目光陰鷙不定。
但是他知道眼下不是和九千歲硬碰硬的時候。
皇帝笑著,像往常一樣儒雅,「愛卿,今日國祭,吉時已到,所以……」
皇帝話音未落。
不遠處。
一個小小的身影,捧著牌位前來。
她緩緩的朝著這邊走著。
穿了一身縞素。
白的有些晃人的眼神。
皇帝倏地愣住。
他眼睜睜的看著遠方的小姑娘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而小姑娘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孩子,手裡紛紛捧著牌位,同樣的一身白。
皇帝有些坐不住了,「來人,把她們拉下去,拉下去!」
守在周圍的御林軍是皇帝的人。
此時紛紛要出兵。
唰唰的聲音是劍出鞘的。
可就在這時。
淳于烈突然出現。
淳于烈帶來的狼厥官兵,將御林軍團團圍住。
皇帝沉沉一笑,「你以為我就從未防備過你嗎?淳于烈?」
話音還沒有落下。
皇帝大喊一聲,「沈家軍何在?!」
沈老將軍出現。
他身後跟著成千上萬的沈家軍,將淳于烈帶來的狼厥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住。
皇帝一揮衣袍,狠厲大喊,「殺無赦——」
三方鼎立。
里外是一夥。
基本上將狼厥人包圈。
就在皇帝以為狼厥會全軍覆沒之時——
九千歲拍了拍手,「可以出來了。」
沈大公子一身矯健的輕功從天而降。
沈老將軍眯了眯眸子,「沈沉,何意?」
沈沉拿出虎符,「虎符在此。」
老將軍一愣。
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沈沉!你盜取我虎符!」
沈沉不理會。
落在九千歲身邊,舉起虎符,「沈家軍聽令——」
「在——」
聲勢浩大,驚天動地。
沈沉眼眶裡充斥著極重的紅血絲,眼珠幾乎要爆裂。
他大吼,「今日,必當竭盡全力保護先太子先三皇子遺孤,保護九千歲首輔大人等為先太子翻案之忠臣,萬死不辭。」
「是——」
老將軍咬牙切齒,「沈沉,你瘋了!」
沈沉充耳不聞。
他同九千歲和首輔大人一起,面對著皇帝,「狗皇帝,今日就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