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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歲深深地看著顧半夏。
一言不發。
顧半夏說道,「我是阻擋不了你,不過這是我自己的意見,可能對你來說無關緊要,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設身處地的想一想。」
說完。
顧半夏站起身。
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一個人在營帳外慢慢的走著。
天空一片黑暗,沒有月亮,只有兩三顆零零星星的看不見的星子。
如果她作為一個旁觀者,九千歲要打要殺,她都無所謂。
可是她不是。
她幾乎摸過每一位病人的脈搏,幾乎和每一個病人說過話,幾乎聽到過每一個病人的求生欲。
他們有的人盼望著自己好起來給自己的兒子娶媳婦,有的人盼望著自己好起來趕緊去賺錢蓋房子,有的人盼望著自己好起來趕緊去找爹娘……
這些對生活充滿積極的人們,都那麼可愛顧半夏無論如何都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被處死——並且他們沒有錯。
營帳
方圓悄無聲息的走進去,「爺,你真的想請求皇上下旨,將得病的所有人全部火葬嗎?」
九千歲一個人下棋。
方圓的突然出聲,讓他手中的一顆黑棋落了下去,那本來不是他想要走的步,但是現在他卻已經走上去了,而且,棋盤上的規矩,落子無悔。
不能後悔。
也後悔不得。
只能按照這一步,盡心盡力的去規劃,下一步。
下棋是這樣。
人生更是如此。
九千歲將手中的白棋扔在棋盒中,悠悠的抬起頭,看著方圓。
方圓咬了咬牙,「爺,我覺得……不妥,這些可都是無辜的黎民百姓啊。」
九千歲揚了揚嘴角,「罷了,你下去吧。」
方圓在原地站了好半晌。
鞠了個躬,「小的告退。」
倒退著走了幾步,之後才扭過身,小跑著出了營帳。
九千歲的目光落在棋盤上。
走錯的那一步,異常的突兀與明顯……
——
第二日
九千歲起燒了,方圓發現以後,趕緊叫來了顧半夏。
顧半夏給九千歲把了脈,望聞問切後,「千歲爺,您……可能是被感染了。」
方圓嚇的呆愣在原地,「顧大夫,你會不會是搞錯了?我們家爺怎麼可能被感染呢?」
顧半夏和九千歲同時想起了昨日抱小姑娘的時候。
九千歲咳嗽了一聲,面色蒼白的從榻上坐起來,「本督,也要去北邊隔離嗎?」
方圓連忙搖了搖頭,搶在顧半夏前面說,「這哪能行呢?爺,大不了把我們的營帳封起來,不讓旁人靠近就是了。」
九千歲不語。
只是看著顧半夏。
後者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方圓說的對,你就待在營帳吧,無論何時都不要出來,一日三餐和早晚湯藥,都給你送進來。」
九千歲說了聲好。
旋即。
九千歲忽然笑了笑,「顧大夫心裡是不是覺得,這就是本督的報應?」
顧半夏連忙說,「千歲爺多想了,我可不敢。」
心裡要說沒有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顧半夏只是覺得,這可能是老天爺想讓九千歲體會一下做病人的心情,那種堅韌不拔的求生欲,這才叫感同身受,切身體會。
那種動不動就全部殺掉的話,以後還是不要輕易說出來的好。
九千歲哼了一聲,顯然不相信顧半夏的說辭。
顧半夏偷偷的翻了個白眼。
愛信不信。
九千歲就這樣被隔離了,顧半夏特意交代方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九千歲出去營帳。
方圓重重的點頭答應下來。
於是就出現了現在的這一幕——
九千歲氣惱的坐在榻上,方圓耷拉著腦袋,站在九千歲面前,兩個人中間是一個……乾淨的恭桶。
方圓小心翼翼的說道,「爺,顧大夫特意交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出去營帳的,你就湊合湊合吧。」
九千歲:「滾。」
方圓一臉的委屈,「這真的是顧大夫交代的,要不然,我現在去找顧大夫,讓顧大夫親自過來和爺說?」
九千歲:「……」
臉色異常的不好看。
過了半晌。
九千歲似乎對生活低頭了,不耐煩的把方圓踢了出去。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
方圓進來處理殘局。
九千歲面色不善,黑沉的眸光好像即將想要殺人似的,方圓二話不說趕緊溜了。
媽耶。
再不走估計就要被活剝了。
九千歲又來到了昨日尚未結束的棋局前面……
看似好像已經到了尾聲。
實際上似乎才剛剛開始。
——
顧半夏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外面走來。
今夜的月光十分皎潔。
美好的驚心動魄。
然而——
顧半夏後之後覺得想起今日是月圓之夜。
之後又想到了之前在魏府的事情。
目光立刻落在了九千歲的營帳外面。
月圓之夜。
他會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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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有點不知道接下來怎麼寫,我的大綱後面是一個大權謀,但是好像整體會嚴肅很多,和文章基調不搭;一筆帶過又虎頭蛇尾了,唉,還是開開心心的家長里短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