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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一個百里鄂,也禁止不了星際海盜的存在, 他們會迅速推出另一個『百里鄂』,甚至為了爭權,犯下更多預料之外的惡事。
並且現在這個百里鄂,某種程度上約束了手底下的人,他唯利是圖,雖然做過許多錯事也沾手了人命, 但比起歷史上那些窮凶極惡的大盜們,又沒那麼瘋魔。
兩權相害取其輕, 一切不過是權衡之後的結果, 暫時按兵不動, 也不意味著縱容。
眼下,是敖蘭赫澤準備動手的時機。
晚飯是在外面吃的,一個不大的餐館,生意還挺好。
艾婭鹿觀察街道上的行人,明顯整體素質偏低。
有一些學生,校服穿得亂七八糟,走路一副二流子的架勢。
雖說壞學生哪裡都有,但這個星球數量更多。
大人都胡亂丟東西,罵罵咧咧,孩子容易有樣學樣。
這裡的原始居民並不多,他們可能都不知道,左鄰右舍藏匿了殺人兇手。
百里鄂明令禁止在此處鬧出人命,星際海盜們倒是控制住了歹念,但日常生活中的戾氣掩蓋不住。
打架鬥毆時有發生。
就連到餐館外面乞食的流浪貓,都有閒漢路過踢一腳。
艾婭鹿眉頭微皺:「我不喜歡這裡。」
看著風氣不好,歸根結底,是人不好。
「不用等很久,百里鄂回來了,」敖蘭赫澤低聲道:「端了這個星球,正好挫挫星際海盜的銳氣,讓他們夾著尾巴做人。」
還弄個星球安頓家裡人?未免想得太美。
他們有家人,那些被害者也有家人,正沉溺在痛苦當中呢。
「你……有幾分把握?」
艾婭鹿放下筷子,她沒有跟百里鄂交過手,對他的實力卻心裡有個底。
金系高級能力者,攻守兼備,不好拿下。
敖蘭赫澤緩緩抬起眼帘:「你知道我的身份,我認真想殺他,他必死無疑。」
「……我信。」艾婭鹿想想他的瞬移,不得不信。
除非百里鄂把自己弄成繭,可即便這樣,也擋不住他的劍鋒。
覆蓋一層冰霜,無所不破,金屬也不例外。
敖蘭赫澤道:「以百里鄂的實力,想要悄悄殺了溜走並不現實,這個星球會亂起來……」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無聲詢問她的自保能力。
艾婭鹿明白他的意思,張開手掌心:「我的光可以結盾了。」
她攤開一張小小的盾牌,用叉子一紮,無法穿透。
「原本沒打算帶你來,」敖蘭赫澤伸出食指,輕輕觸碰她的光盾,宛如實質的玻璃,他道:「只是想著你要是知道我單獨來殺百里鄂,或許心裡會對我有意見。」
「你猜得很對,」艾婭鹿的小臉認真嚴肅:「他想對我和家人出手,我當然要反擊。」
沒有人喜歡一直被動,而且她治療輻射病的能力,可不是為惡人準備的。
*******
吃完飯回去,艾婭鹿對著房間裡僅有的一張床犯了難。
屋子不算小,擺了好幾個沙發,卻都是單人雙人的款式,沒有那種長沙發,躺人並不合適。
如果是以前,艾婭鹿大可以跟敖蘭赫澤共享一張床,不覺得他會動什麼心思。
但現在……
艾婭鹿抬眼望著他:「你睡哪裡?」
「打地鋪。」敖蘭赫澤拉開衣櫃,裡面有準備好的墊子與薄被。
看他心中有數,艾婭鹿就放心了。
這個男人,還是值得信任的。
——誰知到了夜間……
艾婭鹿做了個夢,夢見她在野外,被一株藤蔓魔植給纏上了。
它非常靈活,不論她怎麼閃躲,都逃不過被捆綁拖走的命運。
被拖著走的感覺如此真實,身體懸空掉落,甚至她的腦袋還磕了一下。
艾婭鹿倏然睜開眼,發現她從床上掉下來了,真的有人在拖她。
抬手撫上腰間纏了好幾圈的毛茸茸尾巴,她眉頭一皺,扭頭看向始作俑者。
敖蘭赫澤好好睡在他的地鋪上,雙目緊閉,呼吸均勻,然後他的尾巴,竟然真的像藤蔓一樣伸長來攀她!
艾婭鹿就這麼被拉到他身邊,她一伸手就把人給推醒。
敖蘭赫澤醒得很快,快到艾婭鹿疑心他在裝睡,沉著臉問道:「你是有意識的麼?」
「嗯?」他仰躺著,見她探身在自己上方,一副要算帳的表情,問道:「怎麼了?」
話音才落,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毛茸茸的長尾巴,擅自去把獵物綁來了,隔著睡衣緊縛艾婭鹿的腰肢,那尾巴尖甚至還觸到一點她意外露出的細嫩肌膚。
敖蘭赫澤眉頭一跳,立即把自己『作案』的傢伙收起來。
他覺得……多半要被打成色狼了……
就這麼沒有自制力麼?一點也不矜持!
「艾婭鹿,」敖蘭赫澤一手扶額:「我說我是無意的,你相信麼?」
「不信,」艾婭鹿面無表情對著他:「這麼容易露餡,你的身份多少人知道了?」
「目前只有你知道。」敖蘭赫澤動了動尾巴,低聲道:「雪狼是很蠢的生物,它有點戀愛腦……」
忠誠,坦誠,這是雪狼對伴侶的態度,他很容易在她面前卸下心防,露出馬腳的機率就成倍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