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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走之前,蕭淮硯問:“這七天裡,人魚會一直維持失憶的狀態?”

  佩墨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陪笑道:“……是的。只不過這個季節是人魚的求偶期,每到晚上就會一直唱歌,吸引配偶。所以就算您留在城堡,也一定要小心謹慎。”

  蕭淮硯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小鬍子看著他背影的方向:“昨天看他倆感情還挺好的嘛,怎麼就,找都不找?”

  “嘖,這種人咱們見得還不多嗎。就是可憐那個大美人了。”佩墨金色的眼珠轉了轉,發出了一聲嘆息。

  很快,偌大的城堡里就只剩下了蕭淮硯和宿陵兩人。更準確地說,只有蕭淮硯一個人,和宿陵這麼一條魚。

  蕭淮硯去了一趟廚房,發現那裡有一些自動做飯的機器人,味道倒也不錯。他拿了點東西,再倒了兩杯牛奶,一起帶回去給宿陵。

  宿陵這時候只看著他,懶散地趴在池邊,給什麼吃什麼。吃得差不多了,就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然後対蕭淮硯眨眨眼。

  “怎麼了?”蕭淮硯靠近了他,試探性地撩開了他粘在臉頰的髮絲。

  魚尾在大理石邊緣拍打了一下。

  宿陵似乎有些不滿。白皙的臉頰微微鼓起,直勾勾地盯著他。

  “……還要吃的?”蕭淮硯試探性地問。

  宿陵看了眼池水,那裡飄著幾粒麵包渣。

  “髒了?”

  宿陵發出了細弱的聲音,像在點頭。

  蕭淮硯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給他換水——換乾淨的處理過的海水。

  宿陵明顯高興了起來,遊了幾圈之後還能讓他揉一揉腦袋。仰起頭時,眸色純潔無暇,稍稍一偏,輕輕親了他的手指。

  他的嘴唇還是很軟,像輕柔的雲朵落在了指尖。

  但或許是眼尾變得上揚的緣故,讓五官顯得更為昳麗多情。讓人忍不住想欺負他。

  蕭淮硯總覺得自己有點不対勁。

  ……他總不能対著一條魚發.情吧?!!

  這種不対勁一直持續到了半夜。

  他聽見了宿陵的歌聲。

  那種冰雪般清透的聲音,乾淨得像要洗去一切雜念。可是又隱約露出了一□□.惑的氣息。

  那條藍色的魚尾細膩光滑,沒有一絲腥臭的氣息,反而是香甜的。

  鱗片泛起光澤,堅硬的表面變得無比柔軟。

  宿陵的鼻尖蹭了蹭蕭淮硯的掌心,在他要離開時,魚尾輕輕一掃,卷上了那雙黑色的靴子。

  蕭淮硯俯下身,捏著他的下巴。

  那雙煙紫色的眸子深處漸漸釋放出了濃烈的情緒。

  蕭淮硯再熟悉不過了。

  他忽然想起了佩墨的提醒,這是人魚的求偶期。

  他嘆了口氣,手指擦過了宿陵的唇。

  “不准咬人。”他說。

  城堡外是巨浪滔天,暴雨雷電。

  蕭淮硯不懷好意地捏著宿陵的手按在他的小.腹。馬甲線在水下漸漸失去了輪廓。

  “……都鼓起來了。”他含住宿陵的耳垂。

  懷裡的人魚懵懂地仰頭,水珠子順著精緻的喉結一路落下。

  ……

  第二天的時候,蕭淮硯聽見宿陵喚他的名字。

  “……蕭淮硯。”

  他好像只會說這三個字,翻來覆去,像一切的根源都在這裡。

  “用枕頭墊著。”

  “……蕭淮硯?”疑惑的。

  “我是說,墊著腰。”

  “蕭淮硯。”不情不願的。

  “……蕭淮硯是誰?”

  “……蕭淮硯。”迷惘的。

  “可以咬我,但是不准用牙。”

  “蕭淮硯!”不滿的。

  ……

  第三天晚上,宿陵似乎想起來了些什麼。

  他咬著蕭淮硯的肩,但卻忽然鬆了力。那裡有一處傷疤,像是槍傷留下的。經年曆久,還是沒有消散。

  於是咬變成了輕輕的舔舐。

  “……疼。”宿陵小聲說。

  蕭淮硯收攏了手臂,拍了拍那條魚尾,鱗片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到了第四天,床墊都不知道換了幾次。

  羽毛床是軟了點,但稍微不注意,裡頭的羽毛就容易亂飛。

  宿陵捏著一根白色,擋住了一隻眼睛。

  “蕭淮硯——是誰?”

  他的聲音清透如少見的月色,但又認認真真的,勾人心弦,蠱惑著聽見的人。

  幸好,這裡只有蕭淮硯一個。

  他今天去廚房的時候,從柜子里翻出了一張餐飲安排,只有第一天和第七天的。

  他忽然想起了佩墨說的那聲“老闆”。

  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突然就變成了好笑。

  他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你記得我們來浮黎星之前,東彌那傢伙說的劇本殺吧?”細長的手指捲起一縷宿陵的長髮,繞了一圈。

  宿陵仰頭,聽他懶散地推測:“肯定是為了整我們,才故意報名的。”

  ……當時東彌說,這是浮黎星的新項目,報名者在收到不同形式的邀請函後會自動進入遊戲。全沉浸式體驗版劇本殺——七夕特別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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