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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椎雲瞥了他一眼,接過話,“烏日達沒能與他們裡應外合,我們又遲遲不拿烏日達做人質,除了他已死,再無旁的可能。”

  “四方島的海寇快堅持不住了,那群喬裝成落難漁民的海寇之所以跑進內城,便是為了搶糧食。” 顧長晉揉了揉眉,道:“我今日便回去大營,還有一些事要查。楓娘子同我道,大胤里除了廖繞,還有一人在與水龍王勾結。水龍王被殺前,正在替那人採買火器。那人十分謹慎,蛟鳳到如今都沒摸到那人的身份。”

  想到肩上被火銃打中的傷,顧長晉面色漸漸冷下。

  “這次四方島用的火器,不管是鳥銃還是紅夷大炮俱都十分精良,比神機營研製出來的火器還要先進,那人要水龍王購買的大抵是同樣的火器。”

  衡量一國的戰力,不僅要看有多少兵,多少能將,還要看手裡的武器,一把精良的火銃能抵十個悍不畏死的兵丁。

  那位通過水龍王秘密購買火器的人,起的分明是造反的心思。

  上京里有造反心思的人可不止一個人。

  便是六邈堂……

  椎雲與常吉的心沉沉下墜,嘴唇幾番翕動,終是咽下了到嘴的話。

  有些事,只能想,不能問。

  思忖間,常吉忽又想起一事,道:“六邈堂那頭的吩咐,主子可有對策?”

  徐馥在顧長晉離開上京時吩咐下來的兩件事,一是殺梁霄,二是嫁禍給廖繞。

  主子領的皇命便是調查廖繞,如今蛟鳳被招安,又有烏日達死前的那番話,不管廖繞如何狡辯,一個通敵罪是跑不掉的。

  徐馥想將梁霄的死嫁禍給廖繞,不就是為了扳倒廖繞麼?廖繞落罪,徐馥交待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一半。

  只殺梁將軍這事,主子定然不會做。

  梁將軍不死,六邈堂那頭還不知要如何懲罰主子。

  常吉擔心的是徐馥的手段。

  顧長晉垂眸看了眼肩上的傷,淡聲道:“此事我已有對策,你們不必擔心。”

  主僕三人剛說完話,牟大夫已經提著個藥匣子來到小殿外。

  顧長晉朝他身後看了眼,那裡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無。

  他微抿唇,神色平淡地收回目光。

  容舒是在下晌那會才知曉顧長晉離開了。

  路拾義巡邏歸來,對著她不停地感嘆道:“聽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回去同梁將軍商量,這才連傷都顧不得就要走。好在梁將軍那裡也有大夫,就是那裡頭的傷兵實在太多,未必能時時照看顧大人。”

  他說到這,便頓了頓,道:“那日顧大人在酒肆與你單獨呆了片刻,出來後就昏死過去。你同拾義叔說說,那日,你們都說了甚?”

  容舒才不願同路拾義說這些,拎起案上的團扇,十分拙劣地岔開話題。

  “我聽常吉說,四方島的海寇快撐不住了,至多半月,那些海寇便要退回四方島。我正想著給阿娘去信,拾義叔若是得空,替我找個鏢師送信,可好?”

  眼下揚州受困,驛館只送官府的信函,老百姓想要送信,還得找鏢局的人才行。

  果然,路拾義一聽這話,也沒心思打聽容舒與顧長晉的事了,把佩刀往桌案上一拍,呷了口茶便道:“我早幾日已經讓人給你娘遞了口信,說你一切安好,讓她莫擔心。你若是想要給你娘報平安,倒是沒必要特地捎信了。”

  容舒搖著手裡的團扇,道:“我想讓阿娘來一趟揚州。”

  路拾義一愣:“讓你娘來揚州?”

  容舒“嗯”了聲,說起了郭九娘曾經與她說過的話,道:“郭姨說得不錯,這些事我不該瞞著阿娘,若舅舅當真利用沈家做了不該做的事,阿娘才是那個最想要親手大義滅親的人。”

  路拾義不知想到什麼,忽地一笑,道:“沈一珍那人,該手狠的時候,的確不會手軟。成,送信這事便交與我。”

  酉時六刻,顧長晉回到守備都司的大營。

  正是金烏西沉、晚霞如火的時候,海上的炮火聲與前些日子相比,竟是消停了些。

  梁霄剛從艦上下來,見到顧長晉便道:“顧大人傷勢如何了?七信公公昨日才派人過來,說大人至少還得再養個五六日,四方島的海寇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大人便是在內城養傷也無妨。”

  顧長晉拱手行禮,道:“下官已無大礙,勞將軍掛心。”

  他此時的面色著實不好,梁霄也是把受傷當做家常便飯的人了,一見顧長晉的面色多少猜到他的傷勢有多重。

  但他也明白顧長晉為何要來。

  若是他梁霄受傷,大抵也會同他一樣,只要一口氣在,便不會離開戰場。

  他嘆了聲,道:“本將也不勸大人回去養傷,只顧大人要答應本將,傷好之前莫要上海艦。”

  顧長晉見他面色凝重,頷首應下,道:“聽說四方島的海寇這兩日在瘋狂地攻打廖總督的船艦?”

  “烏日輝和烏日明心知他們堅持不了多久,想著要在回四方島之前為兄報仇,這才咬著廖總督的船艦不放。烏日輝昨日已被廖總督擊斃,烏日明也受了重傷。只是——”

  梁霄聲音微頓,看著顧長晉道:“廖總督對敵時,腹部也被火銃打中。眼下鋼珠雖取了出來,但傷勢卻不見好轉,血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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