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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認為的自由是什麼?”

  “自由就是想做什麼都隨時可以去做,沒有任何蟲任何事的束縛。”

  林安似有所悟地點點頭,竟然有些羨慕維利斯所擁有的自由與快樂,想了想忍不住追問道,“那你也有煩惱嗎?”

  “當然,殿下。維利斯也有自己的煩惱,工作中的,生活中的,因為只有一個蟲,所以習慣了獨自面對。”

  亞雌仰頭看向站在面前細心為他纏繞繃帶的小王子殿下,眼中的笑意愈發柔和。

  “但是殿下不是一個蟲,完全可以沒有那些煩惱。這是維恩的失責,回去後我會找他好好談一談的。”

  “啊…不用啦。”

  林安不好意思地回答說,打量著那圈纏得還算整齊的白色繃帶,從梳妝檯抽出條冰藍色絲巾,幫他在頸前系好。

  維利斯伸手摸了摸頸間的絲巾,難掩愉悅地再次道謝。

  “不必這麼客氣,維利斯。”

  林安也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那道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被遮掩得很好,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

  維利斯高興地與殿下告別,如同來時那樣從窗戶跳出去,揮揮手祝願他今夜好夢。

  林安目送花園裡那道身影遠去,思索著兩蟲剛才探討蟲生哲理般的對話,忍不住露出個會心的微笑。

  夜漸漸深了,王子殿下終於想起來關上這扇大開的窗子。

  可是當他探身時,才發現花園的某個角落裡有道沉靜的身影,不知道等了多久就遠遠站在那兒,眼巴巴看著屋內的場景不敢靠近。

  不是他那氣蟲的雌君還是誰。

  作者有話說:

  第69章

  他只屬於他自己,誰都無權干涉。

  維恩終於從草叢深處走出來, 夜幕落下,屋內的光影映在軍雌臉龐,叫林安看清他的神情。

  沉默中有些被發現的不知所措, 還帶著些許委屈。

  難道說他說錯了不成?竟然還敢委屈!

  林安一想氣頭又上來了, 窗戶也不關扭頭就走,“本殿要就寢了。”

  “雄主。”

  維恩期期艾艾喚了聲, 不敢闖進來又不捨得離開地站在窗下,眼看林安一身睡袍躺進床上,單薄的脊背背對著他,真的不想理會他般。

  維恩心中一慌, 撐著窗階跳進去,繞過掛著帷幔的床尾,悄悄走向床被下的那團身影,思索著該怎麼認錯才好。

  即使已經成年成家,林安睡覺的時候, 依舊習慣縮成一小團的模樣。

  夫夫倆同睡一張床時,睡前相擁而眠的姿勢,睡著睡著也能不知不覺變成原樣。維恩早起時發現,總是心疼地連蟲帶被一起抱進懷裡, 那團身影才會放鬆分毫。

  此時, 林安陷在床頭的軟枕里閉著眼,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假寐不說話。

  維恩只好躡手躡腳蹲在床頭, 默默注視著雄主恬靜的睡顏, 看不夠似地瞧了一遍又一遍。

  偌大的寢殿內寂靜無聲, 兩蟲一個躺在床上休息, 一個守在床邊, 一時間倒也相安無事。

  林安本來故意裝睡攆蟲,誰知維恩賴在這兒不肯走,又不想貿然開口講話,索性先休息一下,等這煩心蟲自討沒趣走了,再抱著小星使睡前說說話。

  結果大半天行程下來,最後假戲真做累得睡了過去。

  維恩聽著耳邊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唇角翹起些微笑意。

  他捻過床畔的被子為雄主蓋好,鬆動著發麻的腿腳伏在床邊,下巴墊在交疊的手臂上,默默守望的目光愈發自然了。

  幸好雄主沒有趕他走,能這樣守夜一晚也好。

  維恩欣慰地想著,忽又想起剛才在屋外看到的場景,唇角揚起的笑意緩緩落了下來。

  雖然站得偏僻,但林安與維利斯的對話他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差不多維利斯翻窗子進屋的時候,他就趕到了。

  本來追出來找蟲,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那般場景。

  殿下心性純良,哪怕只是算不上誤傷的一道傷口,也願意請進屋來親自為蟲包紮。

  維恩苦笑了下,一時不知道該感嘆雄主的善良,還是該自責不該有的嫉妒心。

  自成婚以來,他獨享雄主所有的寵愛,竟然也會嫉妒雄主對另一個雌蟲的溫言細語,哪怕對方是他那位奉行獨身主義的哥哥。

  他看著雄主和維利斯說笑談論,明明只見過兩次面,就那樣熟稔地,自然地說著在他面前從來沒有說過的話題。

  快樂,自由,多麼美好的字眼,而他帶給雄主的,卻是煩惱。

  到底從哪裡開始出問題了,維恩難過又自責地想。

  林安小憩一覺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守在床邊的雌君竟然還在。

  床頭留了盞小夜燈,光線不偏不倚落在他手邊,落在那雙隱藏了無數星光的蔚藍色眼眸里,落在那道總是默默守護的目光里。

  他幾乎是下意識摸了上去,如同床笫間仔細親吻的那樣,愛不釋手地摸了又摸,感受到眼睫輕掃掌心的癢意,想收回手時被順勢捉住一吻,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這一笑,朦朧的睡意清散了不少,林安這才想起來他們還在鬧彆扭。

  正要收起笑意發作,眼前蟲倒是識相地鬆開了手指,老老實實跪在床邊認錯,表示下次絕不會因故遲到,態度誠懇得挑不出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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