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美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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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沒有酒鬼,李奇當然不會反對怪九郎重出江湖,可惜的是怪九郎和酒鬼那一筆爛帳,實在是剪不斷,理還亂,要知道現在可不簡簡單單的是酒鬼和怪九郎之間的恩怨,還牽扯到了尹氏母子,劉雲熙,馬橋,魯美美。

  如此一來,李奇是想避都無法避開,於公於私,他都不想這兩人鬧翻,但他又實在是無力去化解這一段恩怨。

  究竟該怎麼辦?

  李奇只要是想想都覺得頭疼不已。

  另外,還有劉雲熙的事,李奇暫時也沒有任何頭緒,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就是他為自己找的藉口。

  一連三日過去了,趙菁燕的箭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原本李奇還打算再住兩日,鞏固一下,但是趙菁燕急著回去,李奇拗不過她,只好選擇在第四日啟程回去,而怪九郎他們一家人也打算跟李奇一塊回去。

  其中最興奮的莫過於沈文,他既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又不願意離開父母,如今他終於得償所望了。怪九郎看到沈文的興奮勁,嘴角帶著微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行人穿過叢林,來到了外面,又在士兵的護送下前往邑州。

  在傍晚時分,李奇等人終於來到了邑州。

  「樞密使回來了,樞密使回來了。」

  李奇等人剛進城門,那些百姓就涌了過來,紛紛大聲叫著樞密使的名字。場面很是轟動。

  在經過前面那一系列的宣傳,李奇已經成為了邑州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和救世主。所以當初那些匪徒進攻邑州府衙的時候,這些百姓都奮不顧身的趕來營救。

  馬車內的沈文聽著百姓高呼李奇的名字,不禁一臉崇拜道:「李叔好生厲害呀,這麼多人識得他。」

  怪九郎聽得是笑著直搖頭,瞥了眼窗外,感慨道:「是啊!想不到他竟然恁地受歡迎。」

  劉雲熙輕哼道:「師父有所不知,此人伶牙俐齒,而且善於揣摩人心理。三言兩語就讓人慾罷不能,這些百姓豈是他的對手。」

  「是嗎?」

  怪九郎笑道:「若是僅憑三言兩語就能讓百姓這麼愛戴他,那天下就無奸臣可言,忠奸之分憑的不是政績,不是史書,而是百姓,百姓興。天下興,百姓亡,則天下亡,天下百姓都說這官好,那這官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在百姓的簇擁下,李奇等人來到了邑州府衙。

  「卑職參見樞密使。」

  如今府衙門前守衛比以往多了足足三倍有餘。

  「小橋。為師就離開一小會,你就弄的這麼狼---。」

  靠在樑柱上的酒鬼,微微眯著眼,原本想揶揄馬橋幾句,可是這最後一字卻在他嘴中戈然而止。他的雙眼猛然睜開。

  李奇敢對天發誓,他從未見過酒鬼將眼睛睜得這麼大過。也從未見過恁地清醒的酒鬼,但是他寧願不要見到這麼清醒的酒鬼,他真希望此時的酒鬼喝酒把腦子給喝壞了。

  馬橋原本已經做好被調戲的準備了,但是他突然發現酒鬼的話戈然而止,心生好奇,轉頭一瞧,只見酒鬼睜大雙眼望著他左後方,目光中帶有一絲恐懼和一絲恨意,不禁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正是酒鬼一家,為之一愣,暗想,難道他們認識?

  「他爹,那人的目光好可怕,你與他認識?」

  尹氏被酒鬼看著渾身不自在,不禁向怪九郎那邊靠了靠。

  怪九郎望了酒鬼一眼,又轉頭想尹氏笑道:「你莫怕,那人只是看上去可怕,其實就一傻子,有我在此,就沒有人能傷害你們。」

  傻子?在你面前是一個聰明人也會被你弄傻。李奇嘆了口氣,走上前去,道:「酒鬼,杜知府不在?」

  酒鬼兀自死死的盯著怪九郎,一語不發,仿佛根本沒有聽見李奇的話。

  就知道是這樣。李奇朗聲道:「誰要敢在這裡鬧事,一律格殺勿論。」言罷,他就走了進去,這事情他還真不知道如何管,索性就懶得去管了。

  「怪-九-郎!」

  當怪九郎經過酒鬼身邊的時候,酒鬼一字一頓的喊道。

  怪九郎轉過頭一笑,道:「好久不見。」

  「你還沒有死。」

  「你是不是很慶幸。」

  怪九郎哈哈一笑,帶著妻兒大步走了進去。

  一縷寒光從酒鬼手中閃現出來,只見他右手握著的那一把匕首已經在微微顫抖了。

  「你與他認識?」

  馬橋走上前來,好奇的問道,他早就看出酒鬼有些不對勁了。

  酒鬼收回目光來,沒有搭理馬橋,轉身就離開了。

  馬橋皺眉頭看了眼酒鬼,又轉過頭去,望著已經進到大門內的怪九郎,目光中閃爍這幾分困惑。

  來到屋裡面,杜明果然不再府上,一打聽,才知道杜明去郊外搞土地分配去了。

  李奇也不急著找他回來,先是讓人帶著怪九郎去收拾下屋子,而後又與趙菁燕來到屋裡,李奇向趙菁燕關心道:「燕福,你趕路一定累了,休息一會吧。」

  趙菁燕搖搖頭笑道:「我不是很累,再等會吧。」

  李奇知道她是想等杜明回來,若不問清楚前些天那一次動亂,她恐怕都睡不著,索性也就任由她去了。

  不一會兒,杜明就回來了,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肯定是得知李奇歸來,就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下官參見樞密使。」

  「杜知府免禮。」

  「下官無能,害得樞密使蒙此大難,實在是罪不可赦。」

  怪九郎說的不錯,在好的官也是虛偽至極。李奇笑道:「這與你無關。但是你若不能給我一個交代,那就可要拿你問罪。」

  杜明忙道:「據下官查到的證據。那些歹徒乃是狼峒族族人。」

  「狼峒族?」

  李奇皺眉道:「我與他們素不相識,他們為何這麼做?」

  杜明一臉歉意道:「這都怪下官疏忽了,原來狼峒族的族長冼平乃是羅虎的私生子,而且他們早就已經與交趾相互勾結,妄圖侵占這邑、欽二州,交趾還曾許諾要封羅虎為南郡王。」

  接下來杜明又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羅虎在十多歲時曾在一次打獵中負傷,被狼峒族的一名少女相救,二人很快就相愛了。那少女還偷偷為羅虎生下一子,取名冼平,這一家三口常常偷偷相聚。當羅虎順利奪取白虎寨族長後,他又開始扶植自己的兒子成為狼峒族的首領。

  因為羅虎樹大招風,這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中,很多事他都不便去做,故此他一直隱瞞此事。沒有公開自己還有一個兒子,而是暗中吩咐冼平去幫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父子與交趾之間不僅僅是買賣上的來往,而且還有更深的來往。羅虎的野心其實大得很,白虎寨酋長並不能滿足他,他想要做第二個儂智高。他想成為廣西地區的皇帝。

  而交趾的話,同樣也覬覦這片地區,於是兩邊狼狽為奸,準備將這塊地從大宋版圖中分割出去,可惜的是。李奇誤打誤撞,挑選了羅虎作為殺雞儆猴的對象。無意中粉碎了羅虎的陰謀。

  要是李奇稍微謹慎一點,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由於這一切都是通過冼平去進行,而狼峒族又比較神秘,故此沒有人知道事實,杜明也是在事發後,派人前往狼峒族,從狼峒族中的一名留守的老人得知了事實的真相。

  因為冼平一直在幫羅虎幹著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故此他手上也有一隻上千人的兵馬,他一直都在蓄謀為父報仇,但是前面由於岳飛駐軍如此,他不敢輕舉妄動,等到岳飛一走,他就在謀劃怎麼報仇,他知道邑州還屯有一些兵馬,於是先命令手下的人混入邑州城內,因為當時邑州正在搞土地整改,人口非常混亂,根本無從察覺,等到自己的人混入邑州後,他就用調虎離山計,裝作打劫那些藥材,讓李奇派兵去救,而後再偷襲邑州府,其目標就是李奇。

  只是最終還是功虧一簣,剛好那時候杜明在外面調查藥材被劫一事,當他得知府衙受到攻擊時,立刻調集所有的百姓前來營救,這才擊退了冼平,但是他們也無力追擊了,等到酒鬼領兵回來後,冼平早已經逃的無影無蹤了。

  但是誰都知道,這冼平一定逃去交趾了。

  「原來如此。」

  李奇冷笑一聲,道:「很好,很好,這一次他沒有要我的命,那就註定他下半輩子都會在恐懼中活著。」

  趙菁燕聽罷,知道當務之急不再是那些匪徒了,在她心中國事一直都在排在首位,又問道:「前線可有來信?」

  杜明道:「哦,岳將軍他們一路高歌猛進,已經打進了交趾國內。」

  李奇皺眉道:「這麼輕鬆?」

  杜明搖搖頭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交趾並沒有尋求決戰,而是一味的後撤,所以岳將軍至今都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也沒有遇到交趾的主力。」

  趙菁燕黛眉一皺,道:「這越南邊越偏僻,環境對我們越發不利,我看交趾又想故技重施,讓我軍拉長戰線,拖延時日,再尋求反擊,只要挨過這冬天,他們就能充分的發揮地理優勢的機會。」

  李奇點點頭道:「我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等到韓世忠的船隊與岳飛他們會合,就是他們的亡國之日。但是我們必須得拖延住大理的交趾兵,不能給他們回救的機會,否則的話,將會給我們進軍造成很大的麻煩。」

  杜明忙道:「樞密使有所不知,大理那邊也已經傳來了消息。」

  「是嗎?一切可還順利?」

  「非常順利。在最初交趾援兵進入大理時候,高氏的確反撲的非常厲害,差點就將段氏打回了建昌府,幸虧吳將軍的當機立斷,用少量的步兵配合地雷拖住弄棟府的交趾高氏聯軍,然後集合所有騎兵不眠不休奔行七日,偷襲會川府,逼迫高氏軍隊回救。

  吳將軍又果斷的放棄會川府,領兵西去,與段氏在半道上包夾高氏軍隊,並且大敗高氏軍隊,穩住了陣腳,而後吳將軍在得知交趾軍準備回救後,又領騎兵繞過會川府在半道上再度擊退準備回救的交趾援軍,逼迫交趾援軍與高氏軍隊不敢分兵,雙方又再進入了拉鋸戰。」

  雖然杜明說的不是很詳細,但就這隻言片語,足見吳玠的軍事才能,在大理戰場上,吳玠已經成功的進化成了戰神,與歷史上的吳玠漸漸重合了。

  趙菁燕、李奇聽得也是激動不已。

  「樞密使,現在應該迅速解決大理戰場,然後兩面合擊,爭取在夏日來臨前,攻下那升龍府。」激動過後的趙菁燕,迅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李奇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讓成都府的西軍進駐建昌府?」

  趙菁燕笑道:「正是如此,不管是大理還是交趾都沒有一隻強大騎兵,因為大理馬弱小,雖耐力強,但是缺乏爆發力,不適合衝鋒作戰,這也讓他們缺少與騎兵作戰的經驗,吳玠正是憑藉這一點,屢屢用騎兵的優勢大敗敵人,雖然南邊山地居多,但是只要在合適的地形,他們根本無法阻擋我們的騎兵,我可以從讓成都府的西軍進駐建昌府,幫助他們的守城,再將成都府西軍的馬匹借給吳玠,增加吳玠手中的騎兵,雖然我們人數不占優,但是只要在行動間,吳玠的騎兵一定能戰無不勝,而且---。」

  李奇笑道:「而且我們還能藉此削弱段氏在建昌府的勢力。」

  趙菁燕點了下頭。

  李奇道:「行,我現在立刻命人去成都府調兵,爭取早日掃平大理戰場。」

  杜明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忙道:「哦,在五日前,皇上命人送來一封密函。」

  「快快拿來。」

  「那人說這是送給樞密使的,只有見到樞密使才能拿出密函。」

  「那人呢?」

  「哦,就在府上,下官現在就去讓人叫他來。」

  杜明說著就轉身出去,沒有過一會兒,他就領著一名護衛走了進來,此人李奇認識,正是趙楷身邊的護衛。

  「卑職參見樞密使。」

  「密函呢?」

  李奇沒有多餘的廢話。

  那護衛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封密函遞了過去。

  李奇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臉上的喜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趙菁燕擔憂道:「出什麼事呢?」

  李奇先是朝著杜明他們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

  等到二人下去後,李奇才向趙菁燕道:「在早些日子,完顏宗翰從雲州出兵西征,在金國的最西邊大敗耶律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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