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世紀盛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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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鳩占鵲巢」這一道美食,不禁給客人們帶來了味覺、嗅覺、視覺上的享受,而且它獨特的烤制方法,也成為了眾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要真說起來,其實方才那破腹的步驟,更加令人回味無窮,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十分有趣,讓人難以忘懷。

  雖然這道菜十分美味,但是客人並沒有吃很多,也沒有很多讓他們吃,宋徽宗也就是每一樣品味了一小口,但即便如此,他們仍覺有些飽,於是沒有在這做過多的停留,去到外面,慵懶的漫步在街道,沉浸在美食的海洋中。

  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街道的中末端。

  趙桓突然手往前一指,道:「前面怎地站著那麼多人?」

  宋徽宗舉目望去,只見一家店門前圍著不少人,人頭聳動,心覺好奇,正欲上去一看。李奇眼眸一轉,忽然指著左邊一家店道:「皇上,你方才食用過很多油膩的食物,何不上這家店吃一些解油膩的東西,實不相瞞,這家店裡面有兩種新式的天下無雙,另外,菜式幾乎沒有是任何油膩,風味極其獨特。」

  他這麼一說,立刻轉移了宋徽宗的注意力,也覺腹中有些油膩,笑道:「新式的天下無雙,那朕可得進去瞧瞧。」

  一行人立刻進了這家店,裡面十分安靜,並沒有坐滿。這種情況,在這條街上還是頭一次遇到。宋徽宗心中好奇,問道:「怎地這裡並沒有多少人?」

  言下之意,就是在說,你小子說這裡菜式獨特,但是為何沒有多少人來此。

  「陛下!」

  一人上前來,躬身行禮道。

  這人正是藤吉三木。

  李奇笑問道:「滕吉先生,這裡的菜式比起你們日本菜式,如何?」

  藤吉三木略顯尷尬,但還是拱手道:「金刀廚王的廚藝。真是天下第一,滕吉服了。」

  從他們二人的對話當中,不難聽出,這裡乃是具有日本風味的菜式。但是如今的日本料理還是孕育當中,甚至可以說世上還沒有日本料理一說,自然不能與李奇做的料理相比。

  宋徽宗呵呵一笑,道:「滕吉先生。你們日本風味的菜式,似乎不怎麼受人歡迎呀?」

  滕吉三木忙道:「陛下有所不知,其實方才這裡也是坐滿了人,只是前不久一股極其濃烈的香味,將客人都吸引走了。」

  宋徽宗等人一聽,立刻恍然大悟。那香味肯定是方才那一道「鳩占鵲巢」散發出來的。蔡京笑道:「那為何滕吉先生沒有去?」

  滕吉三木如實道:「實不相瞞,在下方才也去了,只是在下不習慣吃油膩的食物,於是看了一會,就回來了,在下還是喜歡這裡的美酒佳肴。」

  李奇伸手示意道:「皇上,咱們還是坐下來說吧。」

  「也好。也好。」

  由於這家店裡面也沒有椅子,只有桌子和布墊,於是幾人來到靠窗戶的一張圓桌坐下,這張圓桌比較大,也比較矮,最多能坐下十個人。

  幾人盤腿坐下,一個酒保就立刻上來詢問。李奇道:「先來一壺梅酒和兩壺清酒,菜等會再上。」

  因為前面宋徽宗等人已經吃了不少。若立刻上菜,恐怕效果會大打折扣。

  「清酒?梅酒?」

  宋徽宗詫異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兩種新天下無雙?」

  「正是。」

  宋徽宗疑惑道:「可是,這清酒自周朝就已經存在了。」

  李奇笑道:「此清酒非彼清酒,皇上待會一嘗便知。」

  很快,這酒就上來了,一共三瓶,由於如今是冬日。故此,飲酒方式,採取了熱飲。酒氣與騰騰熱氣一同冒出來,散發出一種凜冽香味。

  酒保小心翼翼的替在桌的每人斟上一杯清酒。

  宋徽宗一瞧這酒清如水。而且酒氣獨特,當真是與原有的清酒大有不同,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只覺這酒帶有一股清冽的氣質,抿在口中毫無混濁之感,不禁點頭贊道:「口味純正,綿柔爽口,能列入天下無雙之中,果真都是上等好酒啊。」

  這清酒也就是後世的日本清酒,但是由於現在還沒有,李奇只能勉為其難的將其納入了天下無雙的系列內。

  李奇笑道:「其實這種酒是微臣前年的時候就開始釀造了,直至今時今日方釀成,這一種清酒也是根據黃酒的釀法,經過稍稍改動,令其味道更佳純正。不僅如此,這一種清酒還有男女之分。」

  李邦彥聽得驚奇不已,道:「你說什麼?這酒也有男女之分?」

  宋徽宗連忙道:「李奇,你快與我等說道說道,這酒如何分男女。」

  操!果然是一群淫人呀,但凡將男和女放在一起,你們就這麼感興趣。李奇暗自鄙視了一番,嘴上還是解釋道:「其實要分起來很簡單,有道是男人似鐵,剛硬無比,女人似水,柔弱嬌媚,這酒也是同樣的道理,若用硬水釀造成的清酒,就成為『男人之酒』,若用軟水你釀造成的酒就稱之為『女人之酒』,方才各位嘗到的這種帶有凜冽酒氣的清酒,便是『男人之酒』。」

  蔡京皺眉道:「水都不是軟的麼?何來軟硬之分。」

  糟糕!忘了這年頭還沒有軟水硬水一說,我該怎麼解釋了,用太專業的術語,他們又聽不懂!李奇稍一沉吟,道:「敢問各位,水泉與雨水可有分別?」

  宋徽宗身居宮中,對此倒是不太了解。但是藤吉三木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沉吟道:「多數泉水帶有絲絲甘甜,但是雨水卻是無色無味。」

  李奇點頭道:「不錯,但凡有味道的水,就可以稱之為硬水,比如井水、泉水﹑溪水﹑江河水,若無味且來自上天的,便可以稱之軟水,如雨水、雪水。都說女人是上天賜予男人的,水也正是這個道理。」

  其實這只是李奇一種很籠統的分法,在後世軟水硬水分法可是需要專業的器材。關鍵是測量水中的鈣、鎂化合物等化學物質,一個廚師若要參加什麼重量級大賽,對於用水的標準可是要達到非常精細,軟水和硬水必須得區分開來,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在後世,水污染太過嚴重了。你很難得到純天然的硬水或者軟水,所以,一般來說,這水方面,後世的菜式永遠都不能達到完美。

  這也是為什麼雖然如今的調味料遠遠不能跟後世相比,但是李奇做出的菜式味道不減反增。那就是因為這年頭的材料比後世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味道極其鮮美,就拿豬肉而言,後世的豬肉絕對不能與之相比呀,對於李奇而言,這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寶庫呀。

  宋徽宗哈哈笑道:「李奇,你這番見解倒是十分獨特。好一個女人是上天賜予男人的,哈哈!」

  靠!老子說了這麼多,你丫就記住這一句,什麼意思啊!李奇聽得真是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蔡京呵呵道:「想不到這水原來還這麼講究。」

  李奇點頭道:「太師說的不錯,在廚藝裡面,很多菜式都需要指定的水,才能將食物的美味發揮到完美。酒即是水,更加不用提了。」

  李邦彥指著剩餘的兩瓶酒道:「李奇,那這兩瓶哪瓶是『女人之酒』呢?」

  李奇反問道:「左相,我們這裡都是男人,為何要喝女人之酒?」

  李邦彥一愣,隨即一臉淫笑道:「李奇,話可不能這麼說。道家都有陰陽融合一說,酒當然也是如此,男人當喝『女人之酒』啊。」

  宋徽宗等人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這群老淫棍,總有一天。你們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李奇故作羞澀一笑,拉開與這群淫棍的距離,手朝那白玉色的酒瓶一指,道:「這一瓶便是『女人之酒』,剩下那瓶就是梅酒。」

  李邦彥立刻朝著酒保一個勁的揮手。

  那酒保又替他們每人倒上一杯清酒,這酒看上去與前面哪一種就倒是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卻少了凜冽的酒氣。

  宋徽宗等人都迫不及待的酌了一小口,只覺這酒柔美味甜,餘味清爽柔順細膩,稱之為女人之酒,亦不為過啊!

  李邦彥叫好道:「好一個『女人之酒』,真是名符其實啊!」

  蔡京越品越發好奇,道:「想不到僅僅是水的差別,味道竟然差別恁地之大。」

  李奇解釋道:「其實其中道理很簡單,由於這酒是軟水釀成的,故此發酵並不完全,米中糖分無法轉化為酒精,故此帶有甜味,味道柔和。」

  雖然從字面上,宋徽宗等人難以理解其中意思,但是結合李奇前面說過的,以及多年來的品酒經驗,他們也猜了個七七八八,紛紛點頭,趣味橫生。

  品酒就跟品女人一樣,永遠都是男人天生的嗜好。

  品嘗完這清酒後,接下來自然就是梅酒,梅酒往簡單方面來說,就是梅子釀成的酒,但是由於蒸餾酒是李奇帶來的,故此,這一種用梅酒與蒸娘酒釀成的梅酒,宋徽宗等人還從未喝過。

  這酒一倒出來,就知非凡品。

  但見香檳色的液體沁入酒杯當中,散發出陣陣香味,色香誘人。

  就這尊貴的顏色,已經不用說太多了,宋徽宗等人二話不說,立刻就品嘗起來了,酒入口中,初時只覺果香甜柔、後又覺酒味濃烈,兩樣風情交揉一體,遂格外令人沉醉。高俅都不禁感慨道:「此酒喝起來猶如濃縮梅子汁一般,真是說不出的濃郁和甜蜜。當真是天下無雙啊!」

  其餘人也是紛紛點頭,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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