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 天大的誤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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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當代,抄家這項工程是可長可短,像紀敏仁那樣的,一盞茶功夫便能搞定,但是像抄王黼這樣的大貪官的家,那可就是一項極為繁瑣的工程了。其實在後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即便後世的科技極其發達,但是人也聰明了許多,這或許就是攻與守的宿命,反貪對於貪而言,始終處於被動的地位。

  其實那日,李奇只是將王黼家中的金銀珠寶給統計了一遍,但是還有一些固定資產,比如什麼房契、田契等等。再加上王黼在全國各地都有資產,導致真的要算出一個準確的數目,那可非一日之功呀。

  李奇可不會去等這個具體的數目,抄別人的家,還是迷迷糊糊的要好,太準確的數字只會將自己給出賣了。於是,第二日,他便與劉公公進宮面聖,將王黼的財產統計寫成了兩份交給了宋徽宗。

  宋徽宗先是拿起第一本帳目,這手一摸到那厚度,心中就不覺一驚,暗想,這麼厚,那廝究竟有多少財產呀!帶在好奇,他打開仔細看了起來,越往下看,越是驚訝連連,算上房屋、田地等等,初步估計,沒有一千萬貫,也有八百萬貫。

  這可比他可有錢多了。

  這臣子竟然比皇帝都有錢,可想而知,這朝廷究竟有多麼的**不堪。

  上面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數目無疑在狠狠抽打宋徽宗那張英俊的臉龐,看到後面。臉都燒紅了,一語不發。雙目透著陣陣怒意。

  但是,話又說回來,他還有何臉面說話,這都是他造成的啊。

  放下第一本帳目,見這第二本帳目比第一本更厚,心都涼了,從這第一本來判斷,王黼不得有幾千萬貫家財。比國庫都富裕多了,他若造反,那還不一呼百應呀。

  可是,當他拿起第二本看了以後,心中又是一驚,因為這第二本帳目似乎只是將第一本帳目分成了兩份,心中疑惑不解。於是詢問李奇,這第二本帳目究竟為何?

  李奇立刻將他的二一添作五,軍器監、三司各分一半的想法,與宋徽宗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邊,重點不在於什麼國家大事,而是富國富你。

  宋徽宗一聽。立刻明白了過來,他如今可是缺錢缺得緊呀,再不弄點私房錢,他都感覺這個皇帝沒有繼續做下去的必要了,對於李奇的那一番話給出了四個字的評價---理應如此!

  話說至此。宋徽宗心中哪裡還有半分怒意,歡喜的不得了。這可是一筆橫財呀,不拿有傷天理。王黼搞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幫朝廷做了嫁衣,而且,名聲全算他的,這買賣做的真是大快人心呀。

  這君臣二人又更為深入的探討了一番,當然,探討的目的在於如何忽悠三司與其餘大臣。

  二人商談完後,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宋徽宗立刻召集群臣,先是自我檢討了一番,又嚴厲狠狠數落了王黼的一番罪狀,但這些都是狗屁話,對於群臣而言都不重要,人都已經走了,說這些還有個屁用。不過,當宋徽宗最後報出從王黼家中查獲的財產時,群臣登時驚呆了,雙目透著一絲貪婪的目光。

  三司的三巨頭更是狂喜不已,不用說,這筆錢肯定充公,難道還會拿去做善事呀!

  要知道,這還是經過狠狠修改的結果。

  李奇見到黃信仁等人的表情,恨不得猛捶胸口,心中大呼,虧了,虧了,早知他們這麼容易滿足,昨日便再少寫一個零了。

  總而言之,抄一人之家,滿堂皆喜。

  這一次的早朝無疑是在愉快中結束了。

  早朝結束後,蔡京、高俅等人立刻圍住了久為露面的李奇,其實他們早就想去找李奇問個清楚了,但是他們又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害怕惹禍上身,故此一直忍著,今日見李奇上朝了,還不一擁而上。

  白時中最先問道:「李奇,究竟發生什麼事呢?」

  李奇眨了眨眼睛道:「抄家啊!老丈人,這你都看不懂?」

  白時中沒好氣道:「誰問你這個呢。我是說---。」

  話說到此,他突然不知道該如何發問,有人告狀,自然得查,查獲屬實,必須的論罪處置,這理所當然,無可厚非。但問題是,這很明顯是宋徽宗有意要置王黼於死地。

  可是,話又不能這麼說了。

  高俅皺眉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若說出來,明日就是抄我的家了,說不定就是派你去,哇操!難道俅哥是在陰我?李奇呵呵道:「太尉,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有人告王黼的狀,皇上英明神武斷案,而後發配、抄家---其實,不都是這流程麼?」

  高俅見李奇不願意說,心中更是困惑不已。

  蔡京忽然道:「你的腿怎麼呢?」

  李奇道:「這個呀,那可就有得說了,且聽小弟慢慢道來,在一個月黑風高夜,我獨自行走來街上,忽見前面有一流氓調戲一老奶奶,哦不,一小姑娘,正義感油然而生呀,我當時就奮不顧身沖了上去---哎哎哎,你們別走呀,我都還沒有說完啊!」

  蔡京等人聽他說了一個開頭,十分有默契的掉頭就走。

  扔下李奇後,高俅微微皺眉,朝著蔡京問道:「太師,你如何看?」

  蔡京道:「那小子雖狡猾的緊,但是並非愚蠢之輩,若是能說的話,他決計不會拿這等無知之言來搪塞我等,顯然,他是想藉此告訴我等,不要再去詢問了。而且,宮內對於此事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這種情況極其罕見。老夫以為此事皇上定是下了封口令。」

  高俅點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白時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別深究。說不定還會惹禍上身。」

  幾人齊齊點頭。

  他們這麼聰明的人,如何會不明白好奇害死人的道理,目前看來,這事與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他們也沒有必要去細究。

  李奇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呵呵一笑,道:「與聰明人打交道還真是輕鬆多了,唉。想那秦夫人光對我的腿傷就盤問了十八遍,弄得我一個謊言說十八遍,是破綻百出啊。」

  ......

  秦府。

  「這---這莫不是那傳說的黑菊花?」

  秦夫人身著一件淡黃色羅裙,一雙美目睜得圓圓的,目不轉睛的望著桌上那四盆盆栽,眼中充滿了驚喜和不可思議。這四盆盆栽裡面種的乃是一朵朵墨黑色的菊花,但見此花花型稍小。但更顯其精巧別致,花色黑紅厚重,並閃爍著黑金絲絨般的光澤。有種厚厚的絨感,給人以華貴神秘之感。

  世上往往最迷人非牡丹的雍容華貴,儀態萬千,國色天香。也非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更非蘭花的文雅俊秀,最吸引人的莫過於神秘,這黑菊憑藉著稀有的花色足可傲視群花,奪人眼球。

  李奇看著秦夫人驚喜的表情。甚覺可愛,心中一笑。嘴上卻輕描淡寫道:「傳說?聽你這麼一說,倒真有些這意思呀,黑木耳倒是聽多了,黑菊花?哇!重口味呀,的確少見,少見。」

  秦夫人哪裡聽得懂他的暗語,只當他老毛病又犯了,好奇道:「此花你從何處得來?」

  李奇如實道:「王府呀。」

  「王府?」

  秦夫人大驚,道:「你這豈不是從中渾水摸魚,貪污贓款?此乃犯法之事,你如何做得?萬一被皇上知曉了---。」

  「渾水摸魚?這話從何說起?我可是奉命辦事啊!」李奇哼了一聲,道:「皇上命我抄王黼的家,說什麼要掘地三尺,那我只能掘地了,像這些花花草草的明顯阻擋我辦公了,原本我是想全部剷除的,見這幾朵花比較奇葩,又想起你平時也沒個人給你送花,怪可憐的,就拿來了送給你咯。何來犯法一說啊!哦,在王黼家中還有許多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你要的話,最好明日就去拿,過時不候,到時我就全部拿去餵豬了。」

  李奇可不是一個厚此薄彼的人,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反正王黼買單,怕個球啊!他在逛王府的時候,但凡見到自己身邊有人適用的,就立刻標上了他的名字,連桌椅板凳都沒有放過。當然,送禮得投其所好,秦夫人這人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獨愛花,這也難怪,自從她夫君去世後,陪伴她的就是那些一年才開一次的可惡的鮮花。那日,李奇在王府花園巡視,可惜現在正值秋天,花都凋謝了,唯獨這幾朵黑菊花,綻放的十分美麗,於是就想拿來送給秦夫人。

  這原本一番好意,可是從李奇嘴中說出,偏生讓人氣惱,什麼叫做平時沒人送花,怪可憐的?這是施捨麼?又聽李奇要拿花去餵豬,不管是真是假,素來愛花如命的秦夫人如何忍得了,銀牙緊咬,道:「此等奇珍異寶,你竟然想拿去餵豬,真是暴殄天物,膚淺至極。」

  李奇道:「不就是一朵花嗎,用不著小題大做吧,又值不了幾個錢。」

  秦夫人怒其不爭道:「值不了幾個錢?你可知這其中隨便一盆,也是千金難買呀。」

  有木有搞錯呀!千金難買?日,敢情王府最值錢的一塊地是花園呀!我還真是有眼不識珠啊!李奇咽了咽口水,目光急閃,開始尋思著怎地把王府的花園移植到自己的家中來。

  發達了。李奇搓著額頭奸笑了起來。

  秦夫人心中雖愛此話,但是她兀自覺得這麼做不妥,道:「這價值連城的奇花,你豈能隨便搬到家中來,若是讓旁人知曉,上告皇上,那可就壞事了。」

  怕毛呀!皇上才是貪污的帶頭大哥啊!

  「有道理!」

  李奇猛地起身,捧著一盆黑菊花就道:「我現在就將它們買了,銷贓滅跡。」

  「不准賣。」秦夫人面色一驚,趕緊伸出手欲奪回花盆。

  李奇哪裡在乎這點錢,只不過見秦夫人一方面義正言辭,一方面又對這黑菊花念念不舍,心中有意想捉弄她一番,身子往回一側,好死不死,右腿正好撞到桌角上面。

  日。忘了我還是一個瘸子!

  李奇右腿傷口一陣巨疼,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一時吃力不住,跪倒下去。

  真是現世報呀!本想捉弄人,反倒自食其果。

  「小心!」

  秦夫人驚呼一聲,趕緊伸手過來相扶。

  砰!

  「啊!」

  李奇單膝跪地,悶哼一聲,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就滴落了下來。又聽得秦夫人道:「幸好無恙。」

  你瞎了吧?我這還叫無恙?李奇不可思議的抬頭一看,只見秦夫人雙手托起他捧著的那盆黑菊花,目光中充滿了愛憐,至於他,至始至終都未瞧過一眼。

  敢情她方才不是想扶我,而是扶這盆花呀!難道這麼一個大帥哥連盆花都比不了?李奇此時只想埋頭大哭一場,不待這麼傷人心的,眼中含淚,幾欲奪眶而出。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輕咳,又另外有一人說道:「好小子,有了四位妻子還不滿足,竟然又來勾搭我女兒,真是豈有此理。」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趙桓和王仲陵從外面走進來,二人的目光甚是曖昧,忙解釋道:「王叔叔,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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