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种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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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明顯,這老翁是被這雞香所吸引來的,他原以為李奇再怎麼說,也會出於禮貌邀他坐下,一同品嘗這道佳肴,可是沒曾想到李奇一句「多謝誇獎」就再也沒有下文了,弄的這老翁好生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躊躇原地。

  片刻,那老翁忽然重重哼了一聲,道:「你這小子好生無禮,老夫好言送之,你卻如此待之,是何道理。」

  嘿。你丫還沒完沒了了。李奇轉頭望去,笑道:「那依老爺子的意思,我又應當如何呢?」

  那老翁又哼了一聲,振振有詞道:「你自然得邀老夫坐下,一同品嘗這道佳肴,你方才也說了,相見即是緣分,老夫與這雞也是緣分不淺呀。」

  靠!這張老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呀,而且耳朵也忒靈了,這麼遠都能聽見。李奇樂呵呵道:「哇!老爺子,你也忒不見外了吧,且不說我與你素未蒙面,就算你和這雞有緣,那你就叫它邀你坐下呀,幹嘛來找我啊。」

  那老翁一呆,鼓起雙目瞪著李奇,卻不知如何反駁他這話。李奇是那種典型軟硬都不吃的人,就你會鼓呀,我也會,他雙眼一瞪,直視著那老翁。

  「哈哈。」

  趙菁燕忽然仰面大笑起來,笑聲清脆卻又不失男子的豪邁。

  那老翁瞥了眼趙菁燕,老臉一紅,也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更是洪亮,恰有一種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氣勢。

  這一老一少的笑聲,倒是把李奇等人給笑懵了。李奇皺眉瞧了他們一眼,似乎也瞧出一點端倪,問道:「你們認識?」

  趙菁燕收住笑聲,並不答話,起身朝著那老翁行禮道:「燕兒見過種伯伯。」語氣甚是恭敬。

  種伯伯?難道---。李奇面色一驚,脫口道:「難道你就是种師道?」

  那老翁捋了捋那把大鬍子。又是哈哈一笑。

  李奇又朝著趙菁燕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趙菁燕眼含笑意的點了點頭。

  日。老子這次可被你害死了。李奇面露苦色,趕緊起身,作揖道:「小子李奇見過種老將軍。」

  「哎,老夫如今已無官職在身,你若看得起老夫,就叫老夫一聲種公吧。不過你小子倒也真是名不虛傳呀。有趣,有趣。」种師道哈哈一笑,一掌拍在李奇肩膀,差點沒把李奇給拍趴下了,呲牙咧嘴的。他見李奇這副表情。不滿的嗯了一聲,皺眉道:「你身為侍衛馬副都指,怎地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看來你平時並未勤於練功呀。」

  种師道乃是將門之後,他對軍人的要求肯定很高。

  我一個一炷香幾千貫上下的大忙人,你叫我練功?這不是本末倒置麼,況且我身為老大,難道還得去前線拼殺。李奇對於种師道雖無對岳飛、李清照那種特殊的情結,但卻也是敬佩的很。不由得肅然起敬,小心翼翼的回道:「種公教訓的是。小子方才多有得罪,還請種公見諒。」

  种師道豈會與他一般見識,揮揮手。豪爽道:「無妨,老夫如今只是一介草民,沒什麼得罪不得罪的,況且老夫聽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他說此話時。眼中不覺的閃過一抹落寞之色。

  李奇見种師道並無責怪他之意,心裡不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要是因為這一隻叫花雞。而得罪了這大名鼎鼎的老將軍,那他不得哭死去。

  季紅奴、馬橋雖不認識种師道,也沒聽過他的威名,但是見李奇對他如此恭敬,也急忙起身行禮。

  李奇讓季紅奴站在過來,然後伸手朝著季紅奴坐凳子一引,笑道:「種公請坐。」

  种師道擺擺手:「這凳子還是給這小女娃坐吧,老夫自己帶了凳子來。」

  此時,趙菁燕隨行的丫鬟已經將河邊的凳子給拿了過來,种師道見他們都顯得有些拘謹,伸手笑道:「大家都坐吧。」

  「是。」

  种師道剛一坐下,忽聽得噔的一聲,一罈子酒就擺在了他面前,又聽得馬橋呵呵道:「老爺子,方才聽副帥所言,你以前似乎當過將軍,馬橋曾聽聞那些當將軍的喝酒甚是厲害,來來來,今日馬橋陪你喝上幾罈子。」

  這蠢貨怎麼老是給我幫倒忙呀。李奇面色一沉,道:「馬橋,休得無禮。」

  「無妨,無妨。」种師道擺擺手,又朝著馬橋道:「不過閣下的酒量驚人,老夫年事已高,恐怕不是你的對手,老夫就與你喝上幾杯吧。」

  他早就注意到馬橋了,但見這人喝酒跟喝水似的,簡直就一酒桶,就算他年輕的時候,這般喝法,也會喝的酩酊大醉,可是這人卻跟個沒事人似的,心中倒也非常敬佩馬橋的酒量。

  馬橋呵呵道:「那也行,那也行。」

  話雖如此,他手中的酒罈子就已經敬了過來。种師道是哭笑不得,但是他已經過了拿酒罈子喝酒的年齡了,取來一中等大小的碗來,倒了一碗,與馬橋對飲了一杯。一抹嘴巴,朝著李奇道:「李奇,你怎地不喝?」

  暴汗!難道不喝酒就不是男人麼。李奇對於這種詫異的眼神,感到很是無奈,只好又解釋一遍,道:「我曾因喝酒誤事,故此發誓不再喝酒了,還請種公見諒。」

  种師道臉露疑惑之色,瞥了眼趙菁燕,後者苦笑以對。笑著點了點頭。李奇轉移話題道:「種公,請嘗嘗這雞肉。」

  种師道呵呵道:「想吃你一塊雞肉倒也實屬不易呀。」

  李奇訕訕一笑,切下一塊肥雞肉遞了過去,种師道也不矯情,用手接過來,嘖嘖道:「這雞肉真香。」又咬了一大口,眼中一亮,道:「嗯,這雞肉真是不錯,老夫還是頭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烤雞,金刀廚王,果實至名歸呀。」

  「種公過獎了,若是種公愛吃的話,那就多吃一點。」

  「那老夫可就不客氣了。」种師道呵呵一笑,道:「對了,老夫聽燕兒說,你將龍衛軍那群軍痞給操練的服服帖帖,不錯,真是後生可畏啊。」

  李奇謙讓道:「小子胡亂治軍,讓種公見笑了。」在這等老將軍面前,他可不敢大放厥詞。

  种師道擺擺手:「你無須謙虛,想當初老夫也統領過龍衛軍,哼,那一群軍痞,若非用重典治之,根本就不可能馴服他們,不瞞你說,老夫曾還殺了幾個擾亂軍心的軍痞,以儆效尤,這才震懾住他們,你初出茅廬,就取得如此成績,比老夫當年厲害多了。」

  殺人算得了什麼,他們要是惹了我,我就要他們生不如死。李奇搖搖頭道:「其實他們那群軍痞之所以會對我言聽計從,並非我治軍有方,而是我如今深得皇上恩寵,又與高太尉交好,他們能不怕我麼,他們倘若不守規矩,我也不會拿軍規對待他們。」

  言外之意,無非是說他有比軍規更狠毒的手段去對待那些軍痞。

  馬橋可是見過李奇治軍的手段,點頭道:「副帥說的不錯,要我說呀,如今在龍衛軍,副帥的話那就是規矩。」

  這話說的漂亮。李奇立刻給馬橋遞去兩道讚許的目光。

  其實這道理誰都懂,但是能振振有詞的說出來,恐怕也就李奇一人了。种師道聽罷,楞了片刻,哈哈笑道:「好。你小子果然與眾不同,難怪就連當今少宰也要忌憚你三分。」

  李奇搖搖頭道:「種公此言差矣,王相忌憚的不是我,而是皇上。」

  趙菁燕笑道:「那也了不得,如今放眼整個朝野,恐怕也找不出幾個敢與王相作對的。」

  「趙姑娘,你言過其實了,我可沒有和王相作對,小小摩擦而已,如今我們已經化干戈為玉帛。」李奇說著又朝著不遠處的馬車一指,道:「你瞧,那輛馬車就是王相送給我的。」

  馬橋一想起那馬車,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趙菁燕深知李奇的為人,瞥了眼馬橋,心裡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笑道:「哦?看來王相又在你面前栽了一個大跟頭,快說來與我等聽聽。」

  日。這尼瑪也能猜中。李奇矢口否認:「什麼載了一個大跟頭的,沒有的事。」

  趙菁燕知道繼續追問下去,他也不會多說半個字,笑而不語。

  李奇瞥了眼种師道,試探道:「種公,小子有一問不知當不當問?」

  种師道一愣,道:「你且說來聽聽。」

  李奇道:「我曾聽聞年初之時,種公隨童太尉出兵伐遼,可是為何中途突然致仕還鄉呢?」

  趙菁燕可沒有李奇那般彎彎道道,聽得李奇所言,登時滿臉怒色,哼了一聲,道:「種伯伯就是被童貫、王黼之輩所陷害,才被責令致仕。」

  她貴為太祖之後,雖無實權,但畢竟身份擺在這裡,縱使此話讓王黼聽見,也拿她無可奈何。

  种師道搖搖頭嘆道:「事已至此,燕兒休要再提。」

  趙菁燕怒哼一聲,但也沒有多說。

  肯定有貓膩。李奇心念一動,又道:「莫不是因為打了敗戰?」

  趙菁燕這下再也忍不住了,怒道:「胡說。當初兵敗白溝,乃是童貫之過,若非種伯伯事先準備巨棍以防,後果將不堪設想,然而,事後童貫非但不自我檢討,反而密奏王黼,將此次兵敗推倒種伯伯身上,才導致種伯伯中途致仕回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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