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周歲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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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鄆就是鄆王趙楷?大官人就是宋徽宗?

  趙楷也就是算了,可是尼瑪皇帝不都待在宮裡的嗎,怎麼還跑到酒樓來吃飯,這---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李奇快步朝著廚房走去,眉頭緊鎖,感覺腦袋有些昏沉。

  方才他瞧見的那個穿金袍的中年男子,正是那位對出另外兩副絕對的大官人,只是他萬萬沒有這位大官人就是天才藝術家、北宋最大的昏君,宋徽宗。

  他無奈的的接受這個事實後,腦子開始努力的回憶,他與那大官人之間的對話,看看有沒有什麼出言不遜,可是思來想去,他好像從未說過半句有關昏君的字眼,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可又想起,自己三番四次把趙佶的胃口吊了上來,又用一個「秘密」打發他,心裡又有些忐忑不安。

  這趙佶雖然昏庸無道,但畢竟是個藝術家,基本的涵養應該還是有的吧,再說,他若是要整我,早就整了,這就說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大不了他下次問我的時候,我如實相告就是了。

  想到這裡,李奇這才鬆了口氣,剛一進到廚房,就有一個廚子走了過來,恭敬的問道:「李師傅,冷菜均已準備好了,什麼時候上菜?」

  李奇點頭道:「應該快了,你們快去準備下吧。」心想,皇上都來了,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一想到這宋徽宗,李奇又是一陣頭疼。這個蔡老貨也真的,既然早知皇上要來,為何不事先告知我一聲,我好歹也先準備下,免得那昏君給老子小鞋穿。

  殊不知,皇上出行,豈容隨意告訴他人的。再說蔡京也一直不確定皇上到底會不會來。

  李奇皺眉想了會,忽然眼前一亮,立刻找到那個負責糕點的廚子。問道:「我的那個大蛋糕準備好了沒有?」

  那廚子點頭道:「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在後屋放著了。」

  李奇立刻吩咐道:「那行,你立刻幫我弄些橙漿、糖漿來。記住,越濃越好。」

  那廚子應了一聲,便去拿橙漿了。

  李奇也直接朝著後屋走去。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李奇才從後屋走了出來,拿起一塊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嘀咕道:「他娘的,沒空調的廚房真是難熬。」

  就在這時,蔡勇忽然走了進來。他一來就找到李奇,道:「李師傅。老爺讓你準備上菜了,還有,皇上也來了,你可得叫他們注意點。」

  李奇面色平淡,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蔡勇見李奇一點反應都沒有,心裡暗自驚訝,這小子果然與眾不同,一般人聽到皇上來了,都嚇得全身發抖,這小子跟個沒事人似的。

  殊不知。李奇早過了緊張期了。

  由於自助宴由於菜式過多,所以為了讓大家對每到菜都有所了解,上菜的時候,每道菜首先得繞場一周。

  李奇沒有急著上菜,而是把那早先安排好的那二十個模樣標緻的女婢,叫到廚房來,然後告訴她們,待會她們各自端的是什麼菜上去,他自己則和蔡勇去後花園看看情況。

  來到後花園,這裡已是燈火通明,漫天的燭光照的懸掛在半空的紅綢顯得更加鮮紅明亮,照的湖水波光粼粼,照的小草上的水珠泛起了金光,照的掛在屋檐上那副蔡京的遺像給人一種迴光返照的感覺。

  一個字,美。

  這種氣氛正是李奇想要的。

  此時,那些賓客還未到,興許在路上,或者還在後堂吹牛打屁也不一定。

  但是,那些負責外場的女婢、酒保都已經都到位了,他們每個人負責的區域,李奇也早就劃分好了,如今可以說是,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賓客顯身了。

  「蔡管家,皇上他們怎麼還不來?」李奇等了一會,有些不耐煩了。

  蔡勇也是一臉納悶,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忽聽得一聲公雞嗓音響起。

  「皇上駕到。」

  眾人齊齊跪下,齊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但見以宋徽宗為首的一大群人緩緩朝著這邊走來,他的身旁站著的是蔡京和一個中年的男子,另外還有趙楷和另一個與他一般大小的公子,至於王黼、李邦彥、蔡絛他們則是稍微靠後了一點,而那白時中和王仲凌,更是不見人影。

  李奇斜歪著頭,往那邊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宋徽宗的目光正好也朝他射來。

  靠!這昏君當真還惦記上我了。

  李奇又急忙把頭低了下去,他真不知道,這年頭和皇帝老兒對視,算不算犯法。

  又聽得宋徽宗淡淡道:「都起來吧。」

  眾人又全部站起身來。

  「陛下請上座。」蔡京垂首,探出手請道。

  宋徽宗一把抓住蔡京的手,興起道:「愛卿與朕同坐。」

  說著他便拉著蔡京往台階上的那三張圓桌走去,蔡京是一臉的感激,得意之色。而王黼等人跟在後面,眼中儘是羨慕啊!

  宋徽宗這個大才子與蔡京這個大書法家自然有著別樣的情懷,豈是王黼這等胸無點墨的文盲能夠比擬的,縱使他如今深得徽宗的寵幸,權傾朝野,但是他依然無法取代蔡京在徽宗心中的地位。

  好基情的畫面啊!

  李奇看的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可是,當宋徽宗拉著蔡京走到台階前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抬著頭望著上面那幅畫像,猛吸一口氣,手指著那幅畫,吃驚道:「這---這是甚麼?」

  蔡京頷首道:「陛下見笑了,這乃是老臣的畫像。」

  「畫像?」

  宋徽宗凝視了好一會。道:「快快拿下來與朕瞧瞧。」

  老大,人家難得掛上去,你又取下來,太坑人了。

  李奇心裡一聲苦嘆,蔡老貨,你還真愛給老子添麻煩。

  既然皇上都發話了,誰敢說半句。很快便有幾個下人架著梯子,麻利的爬了上去,把畫像取了下來。

  宋徽宗接過畫來。他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立刻拿來一個燈盞替他照明,其實光線已經足夠了,但是這人卻還能抓到這個拍馬屁的機會。實在是非常了得。

  李奇見了,心裡是由衷的佩服啊。

  果然,宋徽宗讚許的瞧了那人一眼,然後仔細的觀賞手中的畫像,身後的那些大臣見到這畫像,個個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宋徽宗瞧了眼畫,又瞧了眼蔡京,問道:「愛卿,這畫可是你畫的?」

  蔡京輕輕搖頭道:「陛下,這畫並非老臣所畫。而是老臣身邊的一個廚子所畫。」

  眾人聽了,均是一副驚詫的表情。

  宋徽宗一聽,下意識的瞥了眼李奇,眼中閃過一抹精芒,嘴上卻道:「愛卿莫不是跟朕說笑。我知你府上能人異士甚多,但是還沒有到一個廚子都能畫出如此令人驚訝的畫來吧。」

  蔡京道:「老臣豈敢欺瞞陛下,那廚子現今也在這裡,這次周歲宴的菜式,也全是他安排的。」

  「哦?」

  宋徽宗笑道:「那我倒是想要見識見識。」

  蔡京回頭朝著李奇叫道:「李奇,還不過快快過來拜見皇上。」

  又是這小子搞的鬼?站在後面的白時中和王仲凌聽了。面面相覷,臉上是一片茫然,但是心中卻又感到不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了,畢竟李奇這個廚子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驚訝。

  趙楷也是一臉古怪之色望著李奇。

  日!就知道會這樣。

  李奇一抹額上冷汗,走上前去,行禮道:「草民李奇,拜見皇上。」

  宋徽宗瞧了他一眼,眉頭一皺,問道:「你的頭髮怎地是這模樣?」

  那些文臣見了,都是一臉鄙夷之色。王仲凌更是氣得臉都綠了。

  畢竟古代視剪髮,為不孝之徒。

  靠!這是超時代髮型,懂麼?

  李奇還未開口,就聽得蔡京道:「陛下,李奇剪髮,只為削髮明志。」

  宋徽宗一楞,輕皺眉驚訝道:「削髮明志?」

  蔡京解釋道:「是這樣的,當初李奇為了要給小孫舉辦一次別開生面的宴會,特意削髮明志,以表決心。」

  越王勾踐削髮是為了復仇,而李奇是個廚子,他削髮為了做菜,這也是情理之中。

  靠!這不是我的台詞麼。不過,這話說的倒是真漂亮,不虧為書法大家,削髮明志都被你給扯出來了,真是太有才了,老子算是服了。

  其實李奇原本就想好了藉口,但是卻被蔡京說出來了,而且還說的這麼文雅,心裡不由的向蔡京豎起了大拇指,心想,不虧我日夜操勞幫你弄宴會,真講義氣。

  宋徽宗聽到這個理由,不由得啞然失笑,也沒有追究,指著那副畫道:「李奇,這畫可是你畫的?」

  裝!裝就好了,我也會裝。

  李奇見宋徽宗裝作不認識自己,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頷首道:「不錯,正是草民所畫。」

  宋徽宗問道:「你這畫是從哪裡學來的,為何我從未見過?」

  李奇答道:「這畫法其實乃草民自創的,名為素描。」

  眾人一聽,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氣。

  廚子能畫畫已經算是不錯了,還能自創一種畫法,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理解了。

  唯有蔡京父子和趙楷是一副淡定的模樣。

  宋徽宗眼含笑意的瞥了眼李奇,搖搖頭道:「我可不相信你一個廚子能夠自創一種畫法,愛卿莫不是故意找個廚子來故弄玄虛。」

  你不信最好,那就快點入座吧,早點吃完,早點閃人。

  李奇一臉不以為意,這風頭他還真不想出,累人。

  「陛下若是不信的話,大可以叫李奇現在再畫一幅。」蔡京頷首。

  「這主意不錯。」

  宋徽宗立刻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李奇道:「李奇,你現在立刻再畫一幅,若是與你所言不合的話,朕便要治你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靠!那不是要砍頭麼?日了,剛才那話明明就是蔡老貨說的,憑什麼怪到我頭上來,你md還真是喜歡撿軟柿子捏。

  李奇心裡差不多全明白了,這兩人明顯就是在唱雙簧啊!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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