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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給她回答的機會,素來不愛吭聲的黑無常對她拱了拱手,微微笑了笑道:“那就恭喜主上和星君大人了,我們這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伙兒,再會。”

  話音剛落,黑白無常就極為默契地同時消失在了原地,大概真是去向判官他們報喜了,也正好省得她再追究他們打葉子牌的事。

  四下打量了一番後,江槿月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這下可有好長一段安生日子過了,我可真是太聰明了。”

  望著空蕩蕩的石桌,沈長明搖了搖頭:“我們不是來替你過生辰的嗎?好端端的,你怎麼把他們都給嚇走了?”

  “我本就不愛慶祝生辰,更何況,我們兩個人在王府過也是過嘛。”江槿月頓了頓,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補充道,“有糖蒸酥酪就好!應該會有吧?”

  “那當然,夫人想要什麼都會有的。”自她身後把她擁入懷中,沈長明笑著反問她:“所以你何時精神不濟,我又何曾給你請了大夫,我怎麼不知道?”

  “你明知故問?我只是騙騙他們而已,也好叫他們最近少來煩我,這樣我們就可以出去玩了。”江槿月答得理直氣壯,又格外驕傲。

  畢竟從前可是說好了的,待到天下太平的那一日,他們就再不問世事,只如前世那般四處遊山玩水、看遍人間風月。

  可這一晃都兩月有餘了,他們仍被地府和凡間的公務絆著、總脫不開身。公務是永遠忙不完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讓別人操心去吧。

  “謊話說得倒是滴水不漏,可見是跟我學到了不少。”沈長明輕輕扣著她的十指,意有所指地問,“那麼,來年我們要去哪裡給他們變個孩子出來?”

  來年的事,當然是來年再說了,能騙他們多久是多久。江槿月微微偏過臉,對他一笑:“這倒不重要,到時候再編就好。”

  沈長明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指尖在她掌心輕輕畫著圓:“這個倒也不難。讓我想想,來年王府就要熱鬧了,那我得提前購置一批小玩意回來給孩子玩。”

  她還沒來得及出聲,又聽得他自顧自地往下說道:“我覺得男孩女孩都好,只要學到我們萬分之一,就差不到哪裡去。若是個男孩,我就教他練劍、做兔兒燈;若是個女孩,那我們一起教她琴棋書畫……罷了,你只在院子裡曬太陽午睡就好,一切都有我。”

  江槿月:“……”

  等等,他們在說的還是同一件事嗎?為什麼她總覺得她好像莫名其妙給自己挖了個坑?現在收回方才說過的話,還來得及嗎?

  她本想說連她自己都還是個玩心甚重的孩子,哪裡能做得好別人的母親?轉念一想,又實在不願埋汰自己,只好幽幽看他一眼:“現在八字都沒一撇呢,你就差沒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你提醒我了,這也很重要。”沈長明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這樣吧,名字我來取,那小名就交給你了?”

  很好,果真是計劃長遠、萬事都要深思熟慮的懷王殿下,成婚不過兩個月,已經開始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江槿月哭笑不得,想也沒想就隨口答道:“哦,狻狻、猊猊,怎麼樣?不行的話,那就縛縛、夢夢——你是不是忘了,我根本就沒有身孕啊。”

  這名字起得極為隨意,倒是很符合她的跳脫性格,就是幾乎沒一個好聽的。

  一時間,他倒也無心與她討論什么小名,只輕輕把頭枕在她的顱頂,不露聲色地溫聲道:“憑你這一句話可騙不過判官。不如我們還是弄假成真吧,正好父皇那邊也催得緊,你說呢?”

  “……我可以拒絕嗎?”江槿月佯裝乖巧地對他眨了眨眼睛,又連著喚了他三聲“夫君”,卻只換來一句毫不留情的“不行”。

  到頭來,她這傳說中會迎來死劫的十八歲生辰就這麼平靜無波地過去了——除了第二日的她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卻仍有氣無力外,倒是和其餘日子無甚區別。

  她這一句拙劣的謊言果真沒有瞞過慧眼如炬的判官大人,案卷仍是每日雷打不動地送來懷王府,她甚至還抽空去地府審了不少鬼魂——其中包括王芷蘭和國師。

  知曉了帝君自爆的消息後,國師那雙本就晦暗無光的眼睛更似一潭死水,久久不語,宛如放棄了掙扎一般,連一個字的自辯都沒有——他大抵也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可原諒。

  而王芷蘭的表情倒是極為精彩,堪稱變臉之典範。她被鬼差押入閻羅殿時,兀自哭得聲音嘶啞,滿口都是什麼“她從未害過人”、“她一生都是良民”的鬼話。

  江槿月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見她沒什麼新鮮詞也就倒了胃口,只隨手一拍桌子,冷冷道:“有趣啊。你對著本座撒謊前,難道不該先看看本座究竟是誰嗎?”

  前一瞬還在嚎啕大哭著喊冤的王芷蘭,在聽到江槿月的聲音時身子就已經抖了三抖,待她看清殿上之人的臉時,更是瞬間再說不出一個字來,就連被打入地獄時都再沒吱聲。

  看到她這般模樣,江槿月只想到了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王芷蘭很確信自己並不會放過她,當然也是懶得多費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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