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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談判結果，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那一仗不是他親自打的，還以為打輸了呢，氣得他險些提刀去把己方談判官員的腦袋砍了。
特別是身在天高皇帝遠的北地，重兵在握，他都生出過衝到京城去把那大敗家子掀翻的衝動。
不過他就是想想，還是在北地一家人其樂融融、自由自在更舒心。
總的來說，靖王一方面厭煩泰安帝的疑心重，一方面也有那麼一點理解這個野心勃勃的兄長。
靖王的反應，無疑取悅了泰安帝。
“還是五弟懂朕啊!”泰安帝長嘆一聲，聲音低沉下來，“五弟，朕有一事要拜託於你。”
靖王神色立刻凝重起來：“為皇兄分憂，是臣弟的本分。”
泰安帝當即說出讓靖王北上的事。
靖王心中明鏡一般，泰安帝打了半天感情牌是讓他去了北邊好好干，要是以為有拒絕的餘地，那就是不識趣了。
他也無意拒絕。
北地有他的故友舊部，有他保護過的百姓，更有他打交道多年親眼見過其殘暴的齊人。
他若貪戀京城繁華不去，等大周亡於齊，那才是人間煉獄，悔之晚矣。此去哪怕最後還是最壞結果，至少他盡過力了。至於丟了江山到了地下如何向父皇交代，就是大哥和四哥他們兩個的事了。
靖王立刻表了態。
兄弟二人在格外友好融洽的氣氛中結束了這場談話，靖王回到王府把家人叫到一起，宣布了將要北上抗齊的事。
“王爺要北上打仗?”靖王妃一聽就慌了，“我都聽說了，北邊現在齊人形勢大好，咱們的人傷亡嚴重。王爺要去打仗太危險了，能不能不去啊?”
見靖王妃紅了眼圈，靖王趕緊把泰安帝搬了出來：“這是皇上的意思，我要不去那不是抗旨嗎?”
“可是——”靖王妃滿心不情願，卻沒了法子，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安生了這麼多年，怎麼就亂了呢。王爺都當祖父的年紀了，哪裡受得了上戰場的苦……”
這話靖王就不樂意聽了：“孩子們都沒成家呢，離當祖父還早著，我這個年紀南征北戰的武將多得是。”
他才四十出頭，怎麼就上不了戰場了!
靖王妃哭紅的眼睛一瞪：“我怎麼聽著王爺挺願意呢?”
“咳咳咳，沒有的事，這不是聖命難違，沒法子嘛。”靖王忙給三個兒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好好勸勸。
祁煥默默後退一步。
人微言輕啊，勸人的重任還是交給大哥和小妹吧。
祁爍開了口：“母妃擔心父王的心我們都明白，別說您擔心，我們兄妹也不放心父王北上征戰。”
靖王妃連連點頭，心道還是爍兒懂事。
“這次北征就由兒子陪父王一起去吧。兒子一定保護好父王，不讓母妃憂心。”
“嗯……嗯?”靖王妃反應過來，聲音揚起，“爍兒你說什麼?”
第271章 父子
祁爍似乎沒發現母妃的激動，把話重複一遍。
“不行!”靖王妃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有聖命在，你父王是沒辦法，你怎麼還主動要去?”
“兒子去了，能與父王有個照應，也好讓您放心。”
靖王妃氣笑了：“我能放心嗎?我要操雙份的心才是!”
祁爍突然跪了下來。
靖王妃愣住了：“爍兒， 你這是幹什麼?”
“父王要上戰場，兒子身為長子卻在京城安享富貴，實乃不孝，還請母妃成全兒子的孝心。”
還沒等靖王妃說話，祁煥撲通一聲，挨著祁爍也跪下了：“兒子也要去， 不能父王和大哥都上戰場， 兒子在京城享福啊!”
祁瓊看看跪地的兩個兄長， 看看臉色發黑的母妃，想了想也提著裙角跪下來。
“瓊兒你也要去?”靖王妃問出這話時，已經在思考雞毛撣子放在哪了。
“小妹你這不是添亂嘛。”祁煥用胳膊肘碰了碰祁瓊，小聲表達不滿。
祁爍默默看著弟弟。
這混小子才是真的添亂，這麼一跪，讓母妃答應的難度更高了。
祁瓊丟給祁煥一個白眼，微微仰起的臉上掛著甜笑：“女兒手無縛雞之力，當然不會跑去添亂。”
“那你跪什麼?”靖王妃板著臉問，高漲的怒火小了些。
祁瓊無辜眨眨眼：“女兒是對父王跪的呀。”
與靖王妃並排而坐的靖王一怔：“瓊兒為何跪我?”
祁瓊彎唇一笑：“女兒是想請父王放心，您不在家，我會好好陪著母妃的。”
靖王感動得險些掉淚：“還是瓊兒貼心啊。”
不像兩個臭小子，一個給他出難題， 一個添亂。
添亂的自然是小兒子，出難題的則是長子。
與靖王妃一聽就強烈反對不同， 壓下父親對兒女本能的愛護，靖王對祁爍的請求是意動的。
世道突然亂了，兩個兒子中有一個隨他北上磨練一下不是壞事……
更重要的是， 他從長子眼裡看到了堅定與決心。
“爍兒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