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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照輕描淡寫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眼神淡淡地掠過姜昭的臉。

  “但我也有失算的時候,我沒想到靖王在那麼緊急的關頭先會去找你。”他話鋒一轉,沉下了聲音。

  姜昭的眼睫毛顫了顫,開始有些心虛了,陸表兄先前被多次針對是因為她,他也知道靖王之前和她關係……

  “因為那個時候,是我陪在他的身邊,他一直都放不下。”姜昭抱緊他,低低地吭聲。

  她和陸照說,崔皇后被關在長信宮的那些年,靖王在宮裡的日子並不好過,受了很多欺負,可他只能隱忍。

  “我有了陸表兄,他卻困在過去出不來了。”姜昭親昵地用臉蹭了蹭眼前男人的胸口,去聽他讓人安心的心跳聲。

  “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靖王?”陸照凝視著她,問出了一直以來心中壓著的一個問題。

  聞言,姜昭的動作停了下來,手指頭抓著他的袖子緊了緊,卻也沒有隱瞞,將曾經發生的一件事說出了口。

  靖王從前有一瞬間是想要殺了她的,她很早之前就知道,沒有告訴任何人。

  從她口中聽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陸照低頭,薄唇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含著心疼與憐惜。

  那個時候小郡主還是一個尚在稚齡的單純小姑娘,卻直面了最深沉的惡意。

  陸照吻上來的時候,姜昭的眼睫毛顫了顫,忽然就不想說話了。

  閉上眼睛,她慢慢地睡著了。

  這一日,姜昭很累很累了。

  太子謀逆當場被靖王斬殺、靖王強逼陛下禪位、崔皇后有孕,無論哪一件拎出來都是令人心驚膽戰的大事,不少人慶幸親蠶禮的名單上沒有他們的名字。

  回到京城的這一夜,很少有人能安眠。太子和高貴妃謀逆,背後勢必不可能只有高氏一門支持,連根拔起的話,京城又要迎來一次腥風血雨。此外,同靖王一起的將領被關在大牢,陛下又該如何處置?是抄家還是滅族?

  次日一大早,以嚴問為首的朝廷重臣在景安帝的面前直言不諱地提出了這些疑問。親蠶禮他們雖然沒有去,但事情的首尾已經深熟於心,親蠶禮上發生的事情若不妥善處置,定會動搖朝綱。

  “太子和高氏已死,著禮部選個日子,以庶人之身葬下。至於高家,教唆太子忤逆君父,私自交易鐵器豢養私兵,罪不容恕,三代以內盡斬,九族不得為官。”

  “其餘凡依附太子者,一律以謀逆之罪論處,抄家流放,三代之內不得為官。”

  面對嚴問等人的詢問,景安帝沉吟了片刻冷聲開口,目光掃過底下的臣子,不出意外,他將這件事交給了簡知鴻去辦。

  經歷了太子和靖王兩遭,景安帝更加信任玄冥司,其他臣子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站在他的對立面。唯有玄冥司,至始至終都對他忠心耿耿。

  景安帝不禁想,當初自己的決定是對的,讓盤奴任玄冥司的月使,他對玄冥司可高枕無憂。

  “陛下,靖王以及那些跟隨他行事的將領您要如何處置?”嚴問毫不意外景安帝只對高家下了狠手,去年和今年朝堂的變動太劇烈了,若再死一批人,很可能會動搖國基。

  朝中的官員或多或少都要沾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純粹的剛直清廉之人壓根就不存在。

  “靖王屢次立下軍功,在軍中威望頗高,陛下處置起來要再三權衡。臣私以為以功抵過最佳。”吏部尚書程立秉持著和自己門生陸照一樣的看法,都認為靖王眼下殺不得。

  不過,這次陸照在公主府陪著懨懨難受的姜昭,並未上朝。

  他沒有和程立通過氣,程立此時抱有和他一般無二的想法只能說兩人的政見立場相似。

  “臣附議。”其他的五部尚書也一同開口,這麼多人要是都抄家滅族,京中乃至天下都要淒風慘雨一段日子。

  “朕何時說要殺了靖王?”景安帝居高臨下地睨了他們一眼,隨後深眸微闔,示意王大伴拿出了一道聖旨。

  內監用渾厚響亮的聲音宣讀聖旨,殿中聽到這道聖旨內容的人都驚住了。

  崔皇后如今正受帝寵且懷有身孕,靖王不會死是所有人的共識。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陛下非但沒有處置靖王,反而將甘州以北的一大片地方賜給了靖王作封地。

  “……著靖王即刻去往封地,不得有任何一刻的遲緩……終身不得返京。欽此!”

  甘州以北的地方不就是以窮苦寒冷為名的漠北嗎?

  一些人心中斟酌,摸清了景安帝的用意,試探著詢問那些武將該如何處置。

  “免去官職,流放漠北,和靖王一樣終身不得返京。”景安帝輕飄飄地開口,未提到這些人的家眷要如何處置。

  但嚴問等人已經知曉這些人的家眷十有八九是要被留在京城作轄制的人質。天子已經饒了他們一命,且沒有禍及他們的家眷,這些人只有感恩戴德的。

  若他們敢生二心哪怕踏進京城一步,全天下都會指責他們乃狼心狗肺之人。

  這一步棋,不得不說,景安帝將帝王心術運用到了極致。

  “陛下聖明!”嚴問拜首,其餘人也暗中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結果對所有人來說都算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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