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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是她的女兒,三夫人豈會不管?陸照才學出眾,品行端正,又是自己的外甥,憑心而論,三夫人自然看重他。
但和女兒相比又另當別論了。姜晚在府中地位不如姜晴,可出府照樣是安國公府的小娘子,嫁入高門輕鬆。再看陸照,身份就低了不少,他娶了姜晴自己樂見其成,娶自己的女兒卻是萬萬不可的。
於是,即便發現姜晚在門外偷聽,三夫人也沒有制止,她就是要五娘死了對陸照的心思。
恐怕,她才思敏捷的外甥也清楚她的用意吧。
“夫人,表公子來了。”
“請他進來,你們全都出去。”陸照的到來在三夫人的意料之中,疲倦地揮手將婢子們都趕了出去,柔美的面容在陸照進來之前卻還在想如何試探陸照願不願娶四娘。
陸照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垂眸等屋中的人都離去了之後,徑直開口說道,“姨母,府中發生的事情照已經聽說了,那外室是主動跑到小侯爺馬蹄下面的?”
“正是,那賤1人還害的二郎摔下了馬。”三夫人為陸照的冷淡不滿,卻在他的目光下原原本本回答了問題。
等話音落下,三夫人察覺到不對,才又急切開口,“照兒你如此發問,可是知道了什麼?”
陸照神色自若,卻不提那女子了,反而說起了今日姜晴口中的那些話,“姨母相信照與四娘子兩情相悅嗎?”
他的目光像是針一般突然扎在三夫人的身上,一瞬間三夫人竟然感受到了畏懼,“姨母當然,是不信的。”
孰輕孰重,三夫人明白的很。她迫切想要知道陸照口中那賤1人的事,這個時候姜晴的誘惑就小了。
“既然如此,姨母就要記得今日說的話。”陸照點了下頭,在三夫人直勾勾地注視下說起了今日找上門的外室。
“即知有孕就不會跑到馬蹄下面,姨父當是被人算計了,去查查那女子的來歷吧。”陸照輕描淡寫地說了那女子是假孕,又猜她的背後有推手,緊接著說這推手對準的是安國公府姜家。
三夫人聽的目瞪口呆,“可大夫診脈,她明明就有了身孕。”她對陸照的話半信半疑。
“若是一開始就算計好了服下了混餚耳目的藥,只能說明她背後的人手段挺多。”陸照唇角泛起微涼的笑,這等手段在陸首輔看來已經算是低劣了,他從得知那女子是暈過去被抬到府中便肯定了其中必有貓膩。
“再去尋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對安國公府而言並不難。”陸照點到為止,不再多說。
“你說得對,只要再診一遍。對,公主府常年養著名醫,其中還有宮中的太醫,他們定然能看出來真假。”三夫人喃喃地念叨,眼中迸發著耀眼的光芒。
陸照起身告退,眸光微冷。
只要用了公主府的大夫,安國公和端敏長公主也必然知曉。到時候,事態的發展容不得姜晴等人插手。
作者有話說:
男主不是吃軟飯的啊。
第十五章
三夫人陳氏的動作比陸照想像中的要快。
次日天一亮,她拖著病體妝容未施,帶著一雙稚嫩的兒女親自去福康堂向老夫人請安,態度恭敬神情憔悴。
一向瞧不起她的老夫人和二房夫人看了她和兩個兒女的模樣,為難苛責的話都難得沒有說出口。
說到底做事不體面的人是姜三爺,形容妖嬈讓她們分外噁心的是那抱腹找上門的外室。三夫人,認真來說,反而是這件事中受刺激最嚴重的人,就連一雙兒女的前途也被間接的影響了。
等到了端敏長公主每日例行姍姍來遲,三夫人更是做出了一個令眾人都吃驚不已的舉動。
她身體搖搖欲墜著朝端敏長公主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她為三爺污了安國公府的名聲請罪,她為那不知廉恥的外室倒在二郎馬蹄下面而致歉。
同是妯娌,共同生活多年,端敏長公主縱使身份高貴也厭了繁複的禮節,除了大日子,並不讓安國公府的人對她行大禮。
三夫人跪在她面前的時候,端敏長公主反應了一會兒才皺著眉開口,“那女子的過錯與你無關,不必向本宮請罪。”她心中雖然有氣,但不至於怨上陳氏,陳氏在府中的處境,她心知肚明。
歸根結底都怨三弟好色,行事沒有分寸。
聞言,陳氏卻沒有起身,她慘然一笑,語氣極為的勉強,“我是三房主母,理應如此。”
若不是為了地位本就岌岌可危的三房,若不是為了她膝下的一對未長成的兒女,她何至於卑微又怯弱。
“你還病著,快起身吧,五娘和七郎日後還指著你。”端敏長公主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心中倒是生了幾分憐憫之意。
可憐天下慈母心,為了子女總是顧慮良多。
陳氏垂眸拭淚,踉蹌著起身後沒有離去,她看著長公主直言道想請公主府的太醫為那外室診脈,“眾目睽睽之下,那小婦故意跑到二郎馬蹄下面,我怕之後她腹中胎兒出了差錯,與二郎名聲有礙。”
一番話合情合理,若是姜昭在這裡也要感慨三嬸娘的說話藝術。
她要請太醫確認外室懷孕的真假,打著主母關心小妾的名頭太假,禍水東引到牽扯進此事的姜晗身上那才是手段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