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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直白的點評和同窗們的冷嘲熱諷，讓季大朗覺得非常難堪，就像是有人在打他臉一樣，每一巴掌都讓他火辣辣的疼。
這種憤怒又扭曲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季大朗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也無法思考，在他憤恨怒視所有人的背後，是他的無助和無措。
相較而言，秦大花就顯得稍微有些戰鬥力了，起碼在她得知季大朗的真實水平，感到萬分震驚之後，她迅速的調整了自己的狀態。
“你們當然這樣說了，哼，不過就是嫉妒我兒子的才學罷了!”秦大花嘴硬的說道。
村里人都說她兒子聰明，她婆婆和公公也都說了，她兒子和別人家的兒子比，那可是聰明的很，小時候就虎頭虎腦的，比別人家孩子機靈，怎麼可能連個秀才都考不上?
她覺得，自己兒子就算不是狀元，那也得是榜眼和探花才是!
其餘人在聽到嫉妒兩個字的時候，都忍不住發笑，笑完之後更是鄙夷。
但秦大花卻不被他們影響，繼續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兩位夫子，不過也就是童生的水平而已，我沒說錯吧?那我就理解了，說到底，還是你們自己能力不夠，看不出我兒子的天賦，你們這個破學堂，我們未來狀元還不稀罕上呢!”
年長的夫子已經狠狠的皺起了眉頭，只覺得在這裡與一介女流爭執，非常有辱形象。
“既如此，那就請令郎離開吧。”夫子說道。
“我呸!想讓我們走，沒那麼容易!就你們這個破學堂，每年還好意思收那麼貴的束脩費，我看就是騙人的吧，賺黑心錢，要想我們走也行，先把束脩和書本費，全都吐出來還給我們，否則我們就是交了錢的，憑什麼走?沒這樣的好事!”秦大花罵罵咧咧道。
“哪有這樣的道理，分明是季大朗做錯事被趕出去，退束脩就算了，書本費為什麼退?這也太不講道理了!”
“是啊，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其餘學子聽到秦大花的叫囂，都紛紛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了。
可秦大花也是打定了主意，今天見不到退回的錢，她還真就不走了，賴在這裡沒完!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夫子們壓根就不想再多看秦大花和季大朗一眼，而且不能這樣僵持下去，否則成何體統?
於是，夫子立刻把學堂里的周管事的叫了過來。
“退，給他們退!從今天起，季大朗再也不是我們學堂的學子，我就當從來沒收過這樣的學子，真是丟臉!”夫子說完，拂袖離去，仿佛在這裡多待一會，都覺得難受得很。
周管事也懂夫子的心意，知道他是想息事寧人，便帶著秦大花離開，說是去給她結算，這就把錢退給她。
要到了錢的秦大花驕傲得像一隻公雞，她倒是一點不覺得丟人，至少把錢要回來了，沒虧。
“走，兒子，拿錢去。”秦大花說道，語氣還特別得意，像是自己剛打完一場勝仗。
第79章 三明治熱賣
另一邊，大寶二寶三寶和孫書月完全目睹了這一場好戲，也對秦大花的表現感到瞠目結舌。
大寶難以置信道：“這也太……”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二寶嗤笑一聲，很是不恥，說道：“太丟臉了，他們家怎麼會是這樣的人?自己做錯了事情，被趕走不是理所應當的，怎麼還好意思來要錢?連書本費都退是什麼情況?”
三寶卻一點都不覺得奇怪，解釋道：“只要你想一下，那是季大朗和他娘，他們干出這樣的事情來，難道有什麼不對嗎?他們不一向都是如此的嗎?”
孫書月看夠好戲，卻懶得評價。
“行了，這耽誤了一會，估計也沒人注意你們踩點到學堂的事情了，都走吧，快去你們班級里坐下。”孫書月說道，帶著兄弟三人去了丁字班。
“嗯，這確實沒什麼好看的。”大寶說道，走在最前面。
不過，孫書月心裡倒還是有些惋惜。
她沒想到，季大朗居然這麼早就被退學了，而且看樣子，估計以後也沒什麼學堂願意收留他了，等於說他的求學道路幾乎已經徹底葬送了。
哎，如果秦大花今天沒有來鬧這一出的話，憑藉著之前的那一場鬧劇，孫書月相信學堂里大部分的學子都不會再跟他交流了，而剛才那些對話，也足以證明孫書月的預料是沒有錯的。
保持這樣的狀態下去，長此以往，季大朗的學業只可能有一種結果，那就是越來越差。
可是，季平一家裡卻是傾盡了全力，才能把季大朗送到學堂里來的，全家人砸鍋賣鐵的努力工作賺錢，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把季大朗給培養出來，指望著季大朗能高中狀元，光宗耀祖嘛。
然而，當季平一一家試過了所有努力之後，才發現最後的真相是季大朗居然連個秀才都考不上，那會是怎樣讓人崩潰又絕望的場面?
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季大朗被學堂趕出來，徹底斷送了季大朗的前程，他們全家只會恨學堂里的人，而不會覺得是季大朗本人有問題。
兩種打擊相較而言，哪一種更致命是不言而喻的。
孫書月更希望的是季平一一家花了大把的銀子，最後養出了個不成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