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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不免心念一動,叫了他的名字,顧景星便大踏步上前,拱手稱禮。

  “顧景星,昨日朕在德勝門為靖國公接風,還在想如何你不在?今日一看,原來你是隨著公主儀仗回來了。”

  顧景星這一個月余受過太多蹉跎,一直沒有好好休養過,此時算是強撐著心力,聽陛下提起父親已經安全抵達帝京城,登時便鬆懈了一口氣。

  “公主殿下心牽北境將士,以萬金之身涉險,臣身為殿下親衛,自是要全力相護。”

  乘月在父母親的中間兒擠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顧景星,聽見他這般說,這便偷偷向他綻開了一個笑臉。

  皇帝察覺到自家女兒傻乎乎的笑,心裡不免有些滿意,看來顧景星還算乖覺,知道自己個兒做的有些過了,把公主哄好了。

  只是他心裡再滿意,到底還是要在言語上多刁難一下,這便肅著臉道:“公主身邊兒高手如雲,用不上你,以後別折騰了。”

  顧景星聞言,眉眼間有顯而易見的失落,先是嗯了一聲,又抬頭看了一眼公主,見她眸色里有些著急,這便微微頷首,道:“即便高手如雲,臣也能以一敵萬。”

  皇帝聞言一臉震驚。

  這小子走了一遭邊境,像是換了個芯子一樣,簡直是脫胎換了骨。

  他心裡高興,面上卻維持著嚴肅,只清咳一聲,威嚴道:“天行乘玉輦(1),誰人駕副車?顧景星,你好好想想。”

  草包如乘月,一個字兒也聽不懂,段柔藍乃是異族的郡主,也不懂漢文的奧秘,娘倆兒不解其意,面面相覷。

  倒是顧景星一瞬就懂了,只俯身跪倒在地,朗聲道:“臣願為陛下駕副車。”

  好好地說著話,忽然又討論起駕車來了,乘月無聊地撓撓腦袋,正欲問起來,卻見顧景星起身時,卻整個人歪了歪,下一刻就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連皇帝都有些微嚇,見女兒撲了上去,忙又命人上前抬起了顧景星,一路往宮裡送。

  德勝門的迎接就此散了,一直到德勝門大街上的禁軍們都離開了,百姓們三三兩兩地往家裡去,都還在議論著方才的事。

  “那個少將軍說著說著話,就倒下了,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聽說公主殿下回帝京城的路上不太平,在霧靈山還遭到了伏擊,許是這位少將軍護著殿下,受了重傷?”

  “我離得近些,倒聽說是陛下問了他幾句話,什麼駕車不駕車的,問完他就昏過去了。”

  “你們這群不識字的,老朽同你們解釋解釋,那自古以來,能為天子駕副車的,擋刀擋劍的都是什麼人?駙馬都尉!陛下這是在問少將軍願不願意當駙馬呢!”

  “哎呦呦,原來如此,公主殿下生的同仙女兒沒兩樣,換了我,也能高興地昏過去!”

  “前兒茶社的說書聽了沒?公主可不止是生了個仙女樣貌,她可是親身往邊境戰場上走了一遭。換了你家女兒,你捨得不捨得?”

  百姓們三五十個地議論著,慢慢地各回各家了,德勝門大街上漸漸地就冷落寂靜下來。

  宮裡一片奔忙,顧景星連家也沒回,就被送進了宮城裡,在乘月的強烈要求下,在鳳姿宮裡躺下,太醫院的御醫們分了幾波人為他診治,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他的身體,幾位御醫的面色上都有些駭然。

  顧景星的肩膀上新傷疊著舊傷,胸膛離心口三寸之處的傷口好了又裂,許是泡了水的緣故,有些感染化膿的跡象。

  至於細碎小傷,更是多到離譜,再好的身子也經不住折騰。

  乘月同顧景星在懸崖下時就已摒棄了恩仇,重歸於好,這一時看著他一身的傷,不免抹起了淚,一直守著他,看御醫們為他剝開傷口刮膿上藥,再看著藥侍熬藥,一直到了半夜都不肯去睡。

  雲遮依著公主的意思,命人去傳靖國公夫人,再回來看公主時,便見她趴在顧景星的床邊兒上睡著了。

  這一頭公主著人照料著顧景星,乾清宮裡也不太平。

  午間公主在霧靈山遇襲之事,已然使皇帝龍顏大怒,不過一個下午,便已查明了真相,再加上盛玢與張垂恕擒來的反賊指認,還有乘月身邊那個小兵的供詞,連夜便捉拿了孟貴與,只是卻叫誠親王逃了出去,目下還在全力追捕中。

  段柔藍這一回同陛下重歸於好,但她到底知道分寸,任憑皇帝如何說項,她都不肯回宮,仍是回了麗正門大街的宅邸,只是她知分寸,仁壽宮裡卻起了軒然大波。

  近來的事樁樁件件的,叫太后娘娘心力交瘁,前幾日又從誠親王的口中得來了段柔藍回來的事,太后娘娘一時接受不了了,險些暈過去,好幾日都沒緩過氣來,今晚又聽說皇帝牽了段柔藍的手去了德勝門迎公主,更是氣的心口疼,歪在寶座上闔眼生悶氣。

  “……雪兔最是個乖巧的,我說她怎麼能這般膽大包天,一個人就敢往北境跑,原來都是段厲厲鼓動的。”

  太后想不通,已經不再計較段柔藍死而復生的事了,只一心吃起孫女的味來,“雪兔打小雖是她父皇拉扯的多,可哀家也沒少出力氣!吃什么喝什麼,今兒胖了明兒瘦了,哪一樣哀家不操心?段厲厲這小妖女一回來,雪兔就全然不聽哀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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