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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狐君道:“我看那隻魔界御思貓必定有什麼瞞著咱們。”

  明玦帝君道:“這還用說,魔界之人皆是狡詐yīn險,詭計多端之輩,他肯對咱們說這麼些已經是奇蹟了,多半是想懇求妹子原諒他,哼,魔界入侵,也少不了他的助力,被那雙巧嘴一說,倒好像他對正道有功似的,多虧妹子沒對他心軟,下回見了,依舊要打,什麼業火孤行,讓他變作獨腳貓亂跳才好。”

  玄狐君連連點頭:“多虧你們天庭中人也是yīn狠狡詐不輸給他……不然如斯良善的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明玦帝君便斜眼看他,玄狐君泰然自若道:“那以帝君之英明神武,可能想到那隻御思貓隱瞞之事是什麼?”

  明玦帝君被拍了下馬屁,便欣欣然道:“這樣啊……本帝君猜測,當時他說水含煙是知道了秀行……怎樣才針對她,我瞧水含煙日後這一系列所為,怎麼也不像是個單純為了個‘qíng’字,只怕有更大的糾葛,看這樣兒處心積慮地,倒好象是世仇大恨,嗯……莫非……”他皺著眉,心念一動。

  玄狐君道:“莫非是什麼?”

  明玦沉思片刻,微微搖頭,卻道:“狐狸,你還記得上回我從天庭司命府帶回來的那凡事書麼?”

  玄狐君神色一凜:“你說那本被篡改過的簿子?”

  明玦道:“是啊,你記得上面有關秀行的記載罷?”

  玄狐君一聽,很是煩惱,道:“自然是記得的,那簿子上頭,記載的是秀行同魯元初成親之後,和和美美,白頭到老,還子孫滿堂呢!誰知道……都是你gān的好事!”

  明玦道:“我素來胡鬧之事甚多,因此這件事對我來說如浮雲一般,幾乎都忘了,……一直抹去了那改的字跡看到真的,才醒悟過來,”

  “哼!”玄狐君狠狠白他一眼,“才知道原來這簿子你先前是看過的,也是你改得?!”

  明玦默然無聲,玄狐君神色慘然:“只不過,這件事好生邪門,誰能知道,那白頭到老子孫滿堂背後竟是那樣的記載……你改了倒也是好的,可惜不能成真,也幸好未成真。”

  “白頭到老……”明玦苦笑,“白頭折磨到老,一生孤苦伶仃才是,被丈夫嫌棄背叛,被他的姬妾欺負,好端端地秀行竟然……我、我……”

  他竟無法忍心在說下去。

  玄狐君想起那一段記載,也是揪心不已,看明玦神色不對,也急忙安撫道:“行了行了,不怕,總之現在此事過了,好歹秀行沒嫁給那魯元初,我們也緊緊地看著她絕不能讓她回頭……不過現在秀行跟了重燁,必然是不會回頭的了,幸好幸好!”

  “當時看了這簿子真實所記載的,我忙著去找秀行,沒跟你細說,”明玦點點頭,面色稍微好了些,道:“狐狸,你可知道,司命府那麼多悲慘遭遇的凡人冊子記載,我為何偏生改了這個?”

  玄狐君一怔:“這個……”

  明玦道:“當時我醉了,因為打賭一時興起,便想著翻看簿子,本來正亂看間,一人走過,略撞了一下,將許多簿子帶倒地上,恰巧就顯出那一頁。”

  玄狐君愕然看他。

  明玦道:“只有具有天帝血統之人,才能更改這凡事書的,起初我以為改了這書,人之宿命也會因此更改,卻不知,如此一來卻只會攪亂了那人的命數……然而後來看書者,只看到花團錦簇的命運,卻不知底下正是混亂無章的。”

  玄狐君想著,說道:“莫非正是因為你一改,秀行才未曾嫁給魯元初?”

  明玦搖頭嘆道:“並非如此簡單,若是當時你我並未認識秀行,亦或者我們兩個信了那書上所寫,為了秀行好便袖手旁觀任由她嫁了,那麼,以秀行的xing子,必然會同魯元初同此一生,或許她又會回到最初那定下的悽慘命數上去,——現在回想當初在蕭家,雖然面上看來喜樂平凡,然而私底下多少兇險,你我卻也都是懵懂無知的,每一線都可能引發許多變化。”

  玄狐君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那麼,豈非是我們誤打誤撞才……”

  明玦道:“若不是重燁按捺不住去了蕭家,我也不會看出他之真心,也不會同你聯手以激將法激他……若非重燁真心愛著秀行,也不會中了你我的激將法,跑出去將她帶走,若非如此……”

  “若非種種機緣,秀行或許真的會嫁了,那麼……”玄狐君默默道:“不要說啦,我心裡委實難受。”

  明玦默默點頭,道:“狐狸,原先,我本以為我改那凡事書乃是個偶然,可是現在想想……”

  “如何?”玄狐君一怔。

  明玦道,“方才說我醉了想做壞事之時,有人經過撞了我一下,才顯出那一頁……我尚未說完,是那人將書拿起,說了句‘女娃兒命好可憐’,我醉醺醺中一看,果真如此,便才發了善心,改了那命數。”

  玄狐君目光一利:“你的意思莫非是……那個撞你的人竟是有意的,那麼他是誰?”

  “你別急,我當時喝的酩酊大醉,頭昏眼花,幾乎連改了什麼、改得誰的名字都忘了,因此後來見了秀行,竟也是相逢卻不認得……當時也並未抬頭看,哪裡還能記得是誰,然而……”明玦帝君慢慢道:“一直到……剛才順著那隻貓所說的我細細想來,倒讓我想起一件事。”

  玄狐君道:“何事?也同秀行有關的麼?”

  明玦帝君道:“正是。狐狸,我來問你,你也去過幾次天庭,你可記得,妹子曾有個頗好的閨中好友?”

  玄狐君一怔,而後眨巴著眼睛說道:“你說的,莫非是那什麼……百絕公主?”

  明玦帝君道:“對,就是她!我幾乎忘了這個名字!”

  玄狐君皺眉,啐了一口道:“她算什麼東西,才不是阿灋的好友呢!”

  明玦見他一臉不屑,皺眉道:“怎麼,難道不是麼?我常常看她同阿灋來往親密……天界眾人也都這麼說的。”

  玄狐君道:“別人說的就是麼?你可見阿灋對你說過?”

  明玦雙眉一振,極快尋思了片刻:“你這麼一說……我也記起來,好似阿灋真沒說過,有一回,我也對阿灋說百絕公主同她極好,阿灋只是淡淡地一笑……這……難道……”

  玄狐君呸道:“那女人不配!什麼是阿灋的閨中好友,多是她自己對別人說的罷!處心積慮要接近阿灋,不知打的什麼主意……我瞧阿灋跟她絕不是一路人!……對了,你怎地說起她來了?”

  “噫,你好像很不喜歡她?為何?”明玦奇怪地問道,忽又道,“我只是忽然想起來,在阿灋出事之後,天界少了兩人,一個就是離元真君,一個是……而方才我回想當時醉中所見,那人經過我身旁之時,我曾嗅到一陣香氣,只記得那個聲音,讓我甚是信賴,我才即刻提筆改了秀行的命書。”

  “香氣?那人是女子……嗯……難道那個人正是百絕公主?”

  明玦道:“若不是我心裡認定是阿灋認得的人,又怎會對那聲音產生好感,多半是她。”

  玄狐君只覺得甚是匪夷所思。

  明玦道:“現在想想,我改了那簿子之後不久,百絕就並未再出現天庭之中。”

  玄狐君叫道:“難道,你說百絕公主設計了這一切?!”

  明玦卻仍在沉思,玄狐君道:“等等,你方才說阿灋出事後,天庭里少了兩人,離元,還有誰?百絕?”

  “不是她,”明玦道:“那人比離元更早不見了,幾乎就是阿灋出事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我當時我為了阿灋之事格外傷神,也沒去留心,也並未找尋,漸漸地便再無人提及他。”

  “那人到底是誰?”

  明玦沉思道:“是我認得的一個散仙,ròu身飛升,博學多才……妹子甚是尊重他,以‘先生’相稱。”

  “是麼?”玄狐君不解,“怎麼你現在想起來他來了?他跟阿灋之事又有何瓜葛?”

  明玦搖搖頭,緩緩說道:“我只是……忽然有一點疑心,——對了,你還沒說你為何不喜歡百絕?”

  玄狐君道:“我曾經……你也知道我去過幾次天庭,因為我身份特殊,因此不能顯露行跡,每次都是隱身而去,要萬分小心的,而有一次,我偷偷潛行之際,無意中看到百絕……跟一個男人……”

  明玦一驚:“跟一個男人?他們……在做什麼?”

  玄狐君不屑一顧道:“一對兒男女藏起來,偷偷地還能做什麼?”

  明玦本來甚是八卦,若是尋常聽了這消息,必定百般感嘆,不料此刻卻仍舊一臉正色,急忙問道:“那你看到那男人是誰了麼?”

  玄狐君覺得他的反應有些不同尋常,想了想,就道:“此事過去很久了,記得不甚清楚,只是好像……也是個天神,……是個風□~dàng之人無疑。”

  明玦見他如此說,便知道他必定是將那一幕場景細看過了,就道:“你認不出他的身份?”

  玄狐君道:“他脫得赤~條~條地,我怎能認出?天神我又不是全見過的……”

  明玦甚是失望,玄狐君望著他失望之色,道:“怎麼了?你問的如此詳細作甚,還有,你方才說疑心百絕,卻是為何?”

  明玦道:“我只是有一種……可怕的猜測。”他竟有些不安,咬了咬唇道,“可惜你不知那男子身份。”

  玄狐君見他神色鄭重,便皺眉又想了想,道:“我記得那男人生得瘦削,大概是比你我年紀都大……”

  明玦身子微微僵直,道:“還有……呢?”

  玄狐君眼前一亮,道:“對了,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可是我聽過他們說了幾句話。”

  “什麼話?”

  “因為太過yín~賤,因此我記住了,”玄狐君撓撓頭,道:“我記得,百絕當時說:‘我跟那小賤人,哪個更銷~魂’……”

  明玦臉色一變。

  玄狐君卻未曾留意,苦苦思索道:“那個男人便很yín~賤地笑了聲,說‘那麼木訥無趣,不懂風qíng的嫩娃兒,哪裡比得上你這樣令人蝕骨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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