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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自然是難過,”那晚之後,孟皇后在棲鳳殿裡兩日未見任何人,連景隆帝都沒見,“不過,現在好多了,昨日我還與太子陪皇嫂用了午食。但依舊不怎麼跟皇兄說話。”
“說什麼啊?你皇兄也真是,那蘇萱說的也沒錯,不就是你皇兄女人太多了,才會生出這樣那樣的事端來,誰會甘心做個妾室,”陶灼想到她跟那個林懷,倒有些感慨,“該說不說,她倒是挺想得開,與其跟其他妃嬪爭寵,不如跟娘娘打好關係,找個內侍,且還是個喜歡她,甚至為了她淨身入宮的,這個林懷可真是痴情了。”
那林懷本就是蘇萱府中下人,喜歡上她這個主子,不惜以殘損身體也追隨她入宮為她驅使,這樣的深情,倒也是難得,可這種情感卻極端。
兩人走側門進後宮,快到棲鳳殿時,看見了景隆帝身邊的張忠,正帶著一隊人浩浩蕩蕩抬著個籠子,裡面居然是一隻孔雀,藍色的羽毛,站在籠子裡走來走去,甚是高傲模樣。
陶灼還是第一次在這裡見到孔雀,不由好奇地看了幾眼。
“見過殿下,縣主,”張忠忙笑著見禮。
祁曄讓他起身,問,“這是往哪裡送?本王記得珍獸園的位置不在這邊。”
“是往皇后娘娘處送,”張忠忙解釋,“聖上特意命人從南地運來的,想送去給娘娘觀賞。”
聽張忠這麼說,陶灼一下就想到,孔雀開屏雖然美麗,可它開屏的原因卻是求偶,受驚,保護自己,景隆帝這送只孔雀來,顯然是想討皇后娘娘歡心,就像極了那種寓意求偶。
想到這裡,她忙忍住笑。
祁曄看了看那孔雀,“這種禽類容易得病,除了專門的場地,得派人專門看護,皇嫂那邊可養不了。”
張忠自然知道,“聖上說,若是娘娘喜歡想養著,就專門在棲鳳殿旁邊辟個場地來養。”
說白了,就是聖上想討皇后歡心。
想到上次皇兄送玉石盆景被自己截了胡,現在改送活物,估計也夠嗆。
果然,到了棲鳳殿,本來看到晉王與陶灼過來,還很高興地孟皇后,聽完張忠的話,直接讓他把孔雀拉走,“本宮沒有那個閒情。”
陶灼忍不住看孟皇后,幾日不見,娘娘對聖上的態度可是剛硬起來了。
不過也是,兩人現在都撕開了遮掩,娘娘也沒必要跟以前一般裝作平和了。
倒是福安公主沒見過孔雀,拉著陶灼跑到外面去看,“孔雀開屏,是怎麼才能開屏啊?”
陶灼道:“除了它自己想開,你嚇唬它,它就開了,曄哥告訴我的,”萬事就往晉王身上推。
“真的嗎?”福安公主沒見過真的孔雀,只聽說過有這樣一種可以開屏極其美麗的動物,一聽是被嚇唬的才開出美麗的屏,“那算了吧,它看起來很矜持高傲,別嚇唬它了,等它自己想開再看吧。”
但不妨礙她圍著孔雀欣賞它那一身華麗的翠羽,“它掉毛嗎?”
陶灼噗嗤樂了,“宜蓁,你做什麼?難道想要它的羽毛嗎?”
“嗯,多麼華麗啊,”福安公主心也柔軟,所以才這麼問孔雀是夠掉毛。
就見那馴養孔雀的人從袖袋裡拿出些羽毛來,“公主殿下,這些是孔雀身上的翠羽。它們每年都會掉落羽毛。”
福安公主接過來,發現這羽毛應該是被特意處理過了,摸起來手感也很好,還帶了淡淡地香味。
“可以做羽毛裙的,”陶灼隨口說了一句。
福安公主卻一下想到了年前花宴上那個穿了一身羽毛裙的左七,“可是不好看,羽毛裙被風吹起來,太臃腫了。”
陶灼方才只是隨意說了句,可聽福安公主意思,“你真見過穿羽毛裙的嗎?”
“見過,那個左七就穿了,很不好看。”
馴養師道:“南地有些姑娘會把羽毛鑲嵌到衣服首飾上,但若是用的太多,卻影響雅觀了。”
“對,”福安公主點點頭,“多了就跟炸了毛似的。”
“炸了毛?哈哈,”陶灼都有畫面感了,笑了幾聲,忽然想起來那個左七不就是左桑家的閨女嗎?她實話還沒出嫁吧?這次左府出事,想來日後也不會好了。
其實,出事被查抄的幾個府上家眷日後都不會好,就算罪不及出嫁女,可已經出嫁的閨女也會受到很大影響,若是婆家通情達理善良還好,不然只怕受盡磋磨。
陶灼認識並關係不錯的張蘭婼,即便是張賀立侄女也受到影響,據她大嫂宋瑜華說,她婆家對她就有了成見,幸好,她夫君待她很好。
既然孟皇后不稀罕這孔雀,連看一眼都不看,可見景隆帝這心思又白費了,張忠只能讓人抬著孔雀往珍獸園那邊先安置下來。
“娘娘氣色看起來還不錯,”回到主殿,陶灼細細打量了孟皇后笑著道,“我本還擔心您會清減呢。”
孟皇后笑了下,“本宮豈是那等想不開的人,什麼事都能過得去,且現在這樣,本宮反倒覺著更自在了。”
可不是自在,因蘇萱把她與景隆帝維持的那一點兒遮布扯開,她當場承認了自己對景隆帝沒有了往日感情,現在,她更不用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