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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妹妹還教數學呢，跟體育老師學得算帳嗎?
溫二民好不容易避開妹妹的揍，抽空把大門打開，猛地躥了出去。
正好楊春花和溫九鳳聽見動靜，站門口聽呢，娘倆結結實實被撞了個正著。
“哎喲!”溫九鳳一手拉她娘，一手提著肉和魚，仨人一起喊出聲來。
這大男人撞一下，摔了還得了?
溫九鳳拉不住楊春花，咬咬牙閉著眼給楊春花當肉墊子，她有空間療傷，摔得起，她娘不行。
“咔嚓”一聲，嗚嗚，她娘這麼重嗎?骨頭都給她砸斷了，溫九鳳嚇白了臉。
嗯?咋不疼呢?溫九鳳疑惑地想。
“老天爺，我都聽見響了，澤哥你沒事兒吧?”
“快快快，先把溫五嬸和溫同志拉起來，小心點別碰著澤哥!”
“這是咋了?二民跑啥?”
“壞了，砸季知青身上了，快快快，別砸出個好歹來。”
……
雜亂又熱鬧的聲音都湊了過來，溫九鳳愣了愣神，猛地扭身去看。
季天澤臉色蒼白，額頭疼得直冒冷汗，瞅見她看過來，才輕哼一聲偏過頭去。
“你……”
不等溫九鳳紅著眼眶說點啥，不用上工那些看熱鬧的老人和孩子上前，七手八腳把楊春花和溫九鳳拉起來。
都不敢動季天澤，陳彥君和廖凱陪季天澤過來，準備跟溫九鳳聊聊，還沒聊上呢，先把腿砸折了，倆人這會兒也不敢碰他。
楊春花看見跑遠了的溫二民，氣得破口大罵。
溫九鳳拉她娘，“娘，先別罵了，讓大伯收拾他，您先提著東西回家，我先陪季知青他們去公社醫院看看。”
楊春花也想起來正事兒，“行，要不我陪你去?”
溫九鳳說不用，楊春花也知道要是沒有季天澤，估計娘倆咋也得躺一個，“你帶錢了嗎?你等等我回去給你拿錢。”
“不用不用，我帶著呢，您快回去吧。”溫九鳳把肉和魚都遞給楊春花。
陳彥君已經跑大隊部去找溫老大讓人開拖拉機了，廖凱扶著季天澤。
溫九鳳守著人也不好上前噓寒問暖，又被季天澤滿頭大汗蒼白的臉嚇得夠嗆，眼淚撲簌著往下掉。
“我沒事兒，你別哭了。”季天澤咬牙忍著疼無奈道。
溫九鳳一掉眼淚他心窩子就難受，以後他可咋整呢?這是不是就被這小寡婦捏住七寸了?
他不動聲色掃了眼還沒走的村民，笑了笑，“我這不是好人好事兒做多了條件反射嘛，溫同志你別放在心上，大不了我要是瘸了，後半輩子我住你家裡去。”
有老太太聽了笑出來，“這話在理兒，九鳳啊，季知青都救了你兩回了，戲文里不是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嘛，你倆有緣分。”
溫九鳳：“……”這種緣分以後還是少點吧，不用骨折他們倆也有緣分呀。
“就是，大隊裡就屬你倆長得最板正，九丫你給大志守了好幾年了，嫁了得了。”有人在旁邊起鬨。
溫九鳳也不知道是被曬得，還是咋的，反正臉上一片紅，但也沒搭理這一茬，只抿著唇不吭聲。
季天澤裝模作樣哎哎了幾聲，“嬸子大娘，你們可別說了，我這不是看溫同志嚇哭了逗她嗎?叫人聽見又該說閒話了，我可沒打算壞人家女同志名聲啊。”
新民大隊裡民風不錯，都沒啥壞心眼，聽見季天澤這樣說，笑著說幾句也就過去了。
溫老大聽人說自家大兒子把人腿給撞斷了，嚇得夠嗆，帶著人跑過來了。
來不及問到底咋回事，先讓人開著拖拉機往公社跑。
溫九鳳也跟上去了，畢竟是為了她和楊春花斷的腿，不去那才是沒良心呢。
路上溫老大聽溫九鳳說了發生了啥事兒，恨得牙痒痒，“你大娘這是不想過了!回去看我不收拾她!回頭我抽死二民!”
要是擱在別人家，媳婦不聽話還能給送回娘家去，可李小草早先是地主家買的丫鬟，根本就沒娘家。
溫家人厚道，李小草生了倆兒子倆閨女，總不能把她攆出去，可惜李小草記吃不記打，就沒個消停時候。
溫九鳳慢慢想法子，要是以前她還勸勸，可現在她覺得大娘要是再不管，指不定鬧出啥事兒來。
季天澤在一旁聽見，笑了笑，“大隊長，要我說您家大娘最在乎啥，您把啥捏在手裡頭，她要是鬧騰，您就讓她再也摸不著，她知道厲害，也就不鬧騰了唄。”
溫老大愣了下，家裡錢不讓李小草管著，要不李小草也不能有啥想法就要折騰閨女。
其他的李小草最在乎啥?小兒子大孫子唄。
他若有所思從兜里拿出捲菸來點上，不說話了。
溫九鳳沖他眨眼，她不擅長應付難纏的人，能想到的法子最多也就夜黑風高把人幹掉，就是這麼利索。
但殺壞人她沒負擔，殺親人那不現實。
她突然想起林園的口頭禪來：還是我男人聰明。
季天澤小小哼了聲，故意偏過頭去不看她，溫九鳳紅腫的杏眸閃過一絲笑意。
也不知怎的，她因為昨夜的不愉快，本來飄得有些空洞的心，又踏踏實實落了下來，心裡甜滋滋的。